她抬起眼,眼中噙了一波水汪,年少多愁:“我的药膏,的没办让你身上的伤减少吗?”
涂半天药,她经看出来,那些伤痕根本不消失。
就像她做多少无用功,他也不起来一样。
而她在睡梦中,是见过那个仙风道骨的师兄的。清润的,干净的,不沾尘烟的。
那是顶看的美人。
不像现实中的师兄,这般灰扑扑。
缇婴伤心:“你的声音不听,手不看,脸上倒是伤没了,可是眼角的那一点疤到现在都褪不了……你出门怕吓到人,还得带风帽,呜……”
江雪禾望她片刻。
他俯身,将她抱入怀中坐着。
他声音带一抹笑:“你希望我起来?”
缇婴炸毛:“难道你觉得我希望你一直这样嘛……”
他怕她跳起来发火,连忙搂着她脊椎,轻轻地向下抹。他待小孩很有几分耐心与心得,对她的脾气也十分了解,这样抹了几下,她的一腔火气就抹平了,又回到一只软绵绵的小猫咪状态了。
江雪禾微笑:“我起来的。”
他不想一直吓着她的。
江雪禾哄她,便要松手。
缇婴哼了两哼,不肯从他怀中下去,抱着他颈呜呜咽咽哼哼唧唧。
江雪禾淡声:“下去。”
缇婴不肯。
江雪禾抬起手。
下一刻,缇婴登时被五花大绑,被扣摔在了榻上,脸磕在了柔软的褥子上。
而缇婴一看,是火冒三丈——家伙,捆她的绳子,是她床上扔着的一根属于她的腰带。
江雪禾清薄的脸颊如玉,眼波闪烁,盯着她被捆的身上的秋香色腰带:“……你怎将衣带到处乱扔?”
她抬头怒瞪他。
江雪禾道:“……你日后明,我这样对你才是。”
江雪禾说话,慢慢沉默。
因他扫一眼这个帐子内,这才注意到,缇婴何止是衣带乱扔,外衫、绸缎、腰牌、裙子,都乱七八糟地扔作一团,让此混乱无比。
分明前几日,她病得厉害时,床帐内还是干净清爽的……可见她一醒来,就开始折腾。
混乱因帐内的女儿香而添一抹幽魅的挑、逗。
可江雪禾看她,被捆的趴在床上的小姑娘瞪圆了眼睛,只顾着气,眼睛黑分明,是没有一点暗示的。
他想教她意识男女之别,似乎很难。
江雪禾叹口气。
他不言不语,开始慢条斯理地捡起她乱扔的衣服,帮她一一叠。他放她的枕头,整她的褥子,还将她刚才随手就丢开的药膏放到榻边外的小几上。
缇婴趴在褥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忙碌。
她出一种错乱与困惑。
她虽有父母,实则没有享过一日父母之爱。后来有了师父,有了师兄,她依然当自己无父无母。然而此夜,她看着师兄如此,出一种恍惚……
缇婴小声:“你像我爹。”
江雪禾帮她叠衣服的手顿住。
缇婴又眨眼睛:“你也像我娘。”
江雪禾默默地,收回了帮她叠衣服的所有动作。他将叠的衣服放到她枕边,对她说:“下次你自己叠。”
缇婴笑眯眯:“的。”
他看她的眼睛,便知道她不当一回事,也不听话。
江雪禾沉吟着该如何教育她,就听缇婴叫唤:“师兄,你快解开绑我的绳子,我身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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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伤未愈,叫着痛,江雪禾判断不出她是的假的,但也只当做的。
他和她商量:“解开你了,你乖乖睡觉,我哄你一儿便走,你不要再闹师兄了。”
缇婴眼中笑意狡黠。
她满口答应。
江雪禾纵是看出她不诚实,也只能解开束缚她的术。缇婴提着气,等着绳子解开的一瞬,便要对付江雪禾。
然而,捆住她的衣带松开的一刹那,床外的灵火烛轻轻摇了一下,青帐晃动,宛如有鬼影流动……
缇婴尖叫一声。
江雪禾一怔,衣带解开一瞬,缇婴便颤颤巍巍手脚发软地扑入了他怀里,抱紧他腰身。
她的身上刹那出了一层密密薄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雪禾立刻张臂搂住她,他掀开帐子瞥一眼,说:“只是风,别怕。”
缇婴仍然瑟瑟,握着他手臂的手指用力万分。他的神魂只能被她碰到,到底不能被她掐出什痕迹,来让她感到身边确实有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