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宫人们点亮宫灯。
得了消息的四阿哥冷笑一声,派人去刑部大牢招呼给刚转去的薛蟠点教训。
回阿哥所的路上听着宫人小声说林大人惹了皇上,遭了训斥早晚要贬官,说不得家眷也要跟着遭殃。
系统一阵叽里呱啦乱叫,胤禛犹豫一瞬,转道景仁宫。
见胤禛又来,皇贵妃打量一番念着瘦了,一面吩咐着上糕点,一面拉人坐到跟前。
一叠声问过可还习惯后,试探道:“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不好说的?若有合适可心的人,额娘并非不开明,”
胤禛赶忙打断,“额娘,儿子还小,今儿来是有要紧的事。”
皇贵妃洗耳恭听,胤禛却开始犹豫起来此时让额娘传敏姨与玉儿进宫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怎么,真有瞧上的?这么难以启齿,难不成身份不好?”怪不得要这个时辰过来。
便是系统都有些好奇,可它从未见小四四与哪个姑娘走的近啊。
胤禛无奈道:“额娘想到哪里去了,儿子是怕额娘在宫里闷,想着敏姨与玉儿已经回京。”
自当年南巡跟着见过一面之后,皇贵妃也只能从每年的三节两寿并书信里知晓一二。
皇贵妃笑道:“今儿太后娘娘还提起敏儿,要你敏姨母带着玉儿入宫呢,已经定了明日。”
见胤禛神色不似刚刚拘谨,皇贵妃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小四该不会是瞧上林府的人了吧。
“额娘并不是看重出身的人,只要人品好。”
不知额娘为何又转回,胤禛赶忙截断表明:“额娘,儿子现在只想做好皇阿玛交代的事情,这些尚未想过,儿还有字未练,先回了。”
看着如被狗撵落荒而逃的背影,皇贵妃叹一声,“嬷嬷,那几个人送去浣衣局吧。”
“娘娘,那可是,”在流苏的惊呼中,皇贵妃卸下钗环,道:“既选了这条路,自该承担一切后果。”
她数次旁敲侧击,小四都搪塞过去,她不愿这种时候给小四添人。
若可以,她愿小四能得一执手一生的人。
各宫嫔妃得到此消息,不禁在心内嘲讽,这不是自己儿子,就不知为其打算,平日里的雍容大度全是装的。
在各宫娘娘当乐子瞧时,唯有长春宫里的德妃气的摔了一套茶具,那里有她好不容易塞进去的心腹!
“好个和善的皇贵妃,好个四阿哥。”这母子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遣散所有宫人的正殿内,德妃并未留意一道小小的身影靠近,停顿片刻,小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宫灯摇碎倒影,也模糊了恶毒的咒骂。
刑部大牢里,打翻瞧不上的馒头,饿了半日的薛蟠扯着嗓子嚎:“我家有钱,你们去薛家找我妈要钱,给我肉,大爷我要吃肉!”
直到喊得嗓子干哑,见不到人前来,薛蟠开始发慌,“我表姐可是太子的人,来人啊,你们这些狗杂种,等老子出去了定要你们好看!”
寂静的甬道响起脚步声,薛蟠眼中迸发出希望,“知道本大爷的厉害了吧,快些拿了好久好肉招待,你们,不,松开我!”
看着牢门打开,薛蟠正得意,便见那狱卒抓着自己往外拖,薛蟠命反抗,却比不过几个狱卒的力气,被拖出来又丢入另一个牢房。
谩骂声再度化作求饶,狱卒一脚踢开再度转变态度的薛蟠,“刚不是骂的挺厉害,接着骂啊。”
“狱卒大哥,我,我家是皇商,你,你只要去荣国府,”无论薛蟠说什么,都未能让狱卒停留脚步。
随着狱卒离开,刚缩到墙角的一排狰狞大汉慢慢靠近,被围在中间的薛蟠瑟瑟发抖,“你们、干什么,别过来,我家有钱,我表姐可是太子的人!”
这话不止没让大汉停住脚步,反倒让几个大汉拳脚落得更快,属于薛蟠的夜才刚开始。
林府客房,守在冯清榻前的小厮见药喂不进去,边抹泪边在心里咒骂薛蟠,若非遇到此人,自家少爷怎会出事。
在得知自家未来少奶奶同样未清醒时,小厮更是恨毒了薛蟠,见着林家下人前来说是熬了新的药,小厮又忙不迭道谢。
得了消息的贾敏只让人好好伺候着,又问一句,“老爷可还在书房?”
恰好林如海进门,“明儿不是还要入宫给太后请安,怎还未睡?”随着靠近,贾敏染上红痕的眼尾入目,“怎哭了?”
贾敏道一句无事,一旁新提拔为一等丫鬟的碧露忍不住为夫人抱不平,“老爷,夫人是因为那荣国府,”
话未说完便被贾敏呵住,林如海心中了然,这是因自己官位未定受了责罚一事让荣国府里那位老祖宗传信不让女儿归家,怕连累了他们。
让人下去,林如海才开口道:“如此也是人之常情,你别怪岳母,我听闻大舅哥派人送了信来。”
说起贾赦,贾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模样,心中宽慰不少的贾敏听着夫君过问黛玉姐弟,又言若有一日咱们可能牵连儿女,你会如何。
惹得贾敏嗔林如海乱说话,却知道若那时她定不会牵连儿女,感叹一句,夫妻二人相拥入眠。
无边夜色里,林府后巷角落里蹲着一僧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