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瑾杏眸中掠过一抹诧异,仔细回想当初,似乎是差不多。 在生辰宴上,那位作为主角的邕王妃司徒燕,当众羞辱令她下不了台面,以至于后来悲剧,但仔细想想,或许有她的原因在,但绝不是全因为她,毕竟夜若云本就不喜欢司徒燕,传闻中,夜若云有自己喜欢的人,至于是谁,没人知道。 而夜若云跟司徒燕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原主与夜宸寒。 见她不再说话,珈蓝也没再说什么,安静跟随在她身旁。 一盏茶过后,两人顺利在狱卒的带领下,进入天牢内。 天牢比典狱房大很多,这里关押的犯人也是各种各样,有的状似疯癫,人一靠近就发出嘶吼声,有的则是各种胡言乱语,目光凶狠。 牢房内散发着腥臭味道,令人窒息难以忍受。 唐云瑾走了一路,都是捂着鼻子,实在难以适应。 转了好几个弯,狱卒才在一个集中性牢房前停下来,对唐云瑾道:“这里关押的就是罪臣宁副将及其家眷,除了宸王殿下外,其余人前来探访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最多两刻钟的时间。” “知道了。”唐云瑾轻轻点头。 那名狱卒便退了出去。 牢房里很阴暗,只能看清楚是一群衣衫破烂,披头散发的人,具体谁是谁,就连珈蓝都认不出来。 越是这样,珈蓝心里就越心酸,她动了动唇,像是要喊出什么来,可随后就咽了回去,化为一声:“宁大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佝偻在角落中的男人动了下,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蓝儿?” 时隔半年,就算备受折磨,女儿的声音,她却从不敢忘记。 “蓝儿,是蓝儿!”宁夫人更为激动,声音也很响,起身就要激动的扑过去好好看看女儿,但这是天牢,宁副将反应迅速的把她拽了回来。 现在的蓝儿,对朝廷来说,是罪臣之女,是“逃犯”。 狱卒似乎听到了动静,又折返了回来。 在天牢这半年,宁副将变得十分敏锐,很快就故意提高声音道:“别以为你们用蓝儿为要挟,我宁河便任由你们摆布!夫人不要理会她们,蓝儿吉人自有天相!” 很快,狱卒脚步声便远去。 纵然是表面坚强的珈蓝,现在也忍不住眼泪一直往外涌,已经没办法再正常说话。 这种时候,只能唐云瑾来了,她压低声音,将在来之前就盘算好的主要问题说出: “宁副将,您当初认罪画押是真的自愿还是被迫?背后通敌叛国之人当真是您还是另有其人?” 虽然短短两问,却能起到最关键的作用,也足以让唐云瑾知道其中最主要的线索。 “哎……”宁河摇头叹息,“这两个问题,宸王殿下也曾问过。我是逆着心回答他的,得亏宸王殿下信任,让我能活着见到女儿,有勇气说出真话!” 虽然这句话里,宁河并未回答唐云瑾的问题,但也提供了很关键的线索,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安危,所以被人摆了一道。 沉默了一下,宁河很快就把半年前的真相说了出来: “姚将军与西凉内通,如今算算时间已经长达两年,最初只是通过边境隐蔽地带送一些矿石给西凉,换取银钱,后来就贪了起来,贩卖边关布防图,但他人精,布防图不是一次就卖过去,而是分区块,一个月送一块图,能换些黄金,并且姚将军与西凉还有约法三章,在他镇守西凉边关这些年,不得发起战争,直至他被京城调走,但也给了些甜头,让西凉可以派人在晋州中烧杀抢掠,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晋州本就荒凉,是极穷之地,起初我等在姚将军带领之下,每日也只能吃粗茶淡饭,可后来伙食忽然得到了改善,我本与他走得近,只是随口一问便知,原来那些被改善的伙食,都是从西凉送来的,我劝说他莫要继续下去,却反被威胁,作为军中副将,我也只能先沉默下来,按兵不动,默默收集证据,但忽然有一日,这顶通敌叛国的帽子就扣在了我的头上,姚将军更是以蓝儿的性命为要挟,逼迫我屈服,我原以为,蓝儿在她手里,所以才事事顺从,没想到……” 没想到只是被利用了为人父的平常心,要不是被死缓,他可能已经带着部下跟家人在九泉之下含冤而终了。 “所以宁副将当初签下认罪书,也是受姚将军威胁?但根据线索,当时姚将军只是派人将你们送来京城天牢,后来那些士兵都已经折返回了晋州。” “没错。”宁河沉沉点头:“天牢与刑部有与他熟知之人。” 果然,这跟唐云瑾的猜测完全重合了,她接着问道:“所以是谁?宁副将告知于我,或许还能有洗脱冤屈的机会。珈蓝也盼着跟你们重新团聚。” “那我是否可以求见宸王殿下,将事情原委告知他?” “宁副将。”珈蓝唤他道,“你告诉小姐,她一样有办法帮你,之前宸王殿下问的时候你没说,如今我们见了面,你虽改变了想法,但必须慎重!” 珈蓝是站在自家小姐这边的,所以在她看来,宸王殿下,并不可靠。 “可是天牢归宸王殿下管,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审判权一定在他手中,除非有人和他实力相等,可以越权插手天牢之事!” 唐云瑾缓缓吐出四字:“邕王殿下。” 夜若云虽然不能直接插手天牢,但他可以在知道真相后,越过夜宸寒,直接上报给皇帝,结果是差不多的。 珈蓝很快补充道:“我能进来见到您,都是托福邕王殿下。” “好,那我便大胆赌这一把!但是蓝儿,还有这位姑娘,你们现在手中握着的,是我们几十人的性命!” “请放心!”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