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娘!我来接冰冰回家了。”
正当外婆指导着外公怎么晾衣服的时候,一辆农用的三轮车停在了家门口,而骑在上面的人正是陈冰的母亲,美丽的柳月女士。
她一到门口就看到自已可爱的儿子正坐在家门口的篮子里,于是轻轻一跳就下了三轮车,紧接着走到陈冰面前把他抱起来ua了好一口。
好看的人哪怕蹬三轮也好看。
看着母亲年轻时的美貌,陈冰联想到了前世的自已。整体上能看出帅哥的影子,但又说不上多好看。
一方面是身高只有176,体重却达到了一百六十斤,所以看上去有些胖。
二是换牙时喜欢舔牙,导致成年后每个牙都各长个的看上去很不好看。
再有就是青春期手贱,总是忍不住去抠脸上的痘,导致后来满脸的痘坑痘印。
最后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自已是个典型的理科男。平常整个人不仅邋里邋遢的不爱打理,而且还很喜欢玩某二字游戏。
这些因素叠加起来,最终塑造了网络小黑子眼中,一个标准的恶心肥宅形象。
虽然上大学后自已痛定思痛,不仅注重起形象,还忍痛删除了某二字游戏,但很可惜的是为时已晚。
多年来弯腰驼背,眼神黯淡之类的习惯怎么也改正不了。最终,一手好牌就这么被自已打得稀烂。
言归正传,柳月现在在镇小学门口开了一家早餐铺,每天早上卖个菜饼稀饭啥的,十分忙碌。
所以天天早上三四点钟就得爬起来,把熟睡的陈冰放到村另一头的娘家,再蹬着三轮骑几里路去到镇上忙乎。
每天都起这么早,再加上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待在阴暗狭小的早餐铺里煎菜饼,导致后来她不过三十几的年纪,就失去了年轻美貌与朝气,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黄脸婆。
“娘!冰冰我抱走啦!”
“行!你去吧,我一会干完农活给你帮忙去!”
外婆待在院子里没出来,只是远远地招呼了两声。
得到回复后,柳月把陈冰连同陈冰坐着的小篮子一起放到了三轮车后面,然后蹬起三轮就回到了自已家中。
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外婆拎着一个擀面杖走进了这儿的厨房。
日子悠悠转转,蝉鸣伴着盛夏的微风,一起吹拂进这间小屋。他坐在一旁看着母亲和祖母忙碌着,发面、揉面、剁馅子,撕一块面团擀成饼状,再把很扎实的馅料包进去。
母女俩不停地聊着生活的琐事,两张嘴一刻也不停。她们的声音盖过了充满诗意的夏天,却塑造着陈冰记忆里的童年。
自已有关三四岁时的记忆只剩下一些片段,而在那片段的记忆里,母亲也是如此刻一样忙碌着,不过比起现在的她却要沉默许多。
生活总是充满了悲剧,而比生活中悲剧本身更为悲剧的,是身处其中的人。
挣扎着却无法摆脱命运,怒吼着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预料中的黑犀牛慢慢向自已靠近,却又不知何时才会真正到来。
所以,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
半个月后某一天,家中的吵闹声惊醒了熟睡中的陈冰。此刻是夜里两三点钟,自已身边却没有柳月的陪伴。家里的灯全都亮着。
陈冰有不好的预感。
他晃晃悠悠地从床上爬下来,然后来到客厅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正在他往外爬的时候,柳月凑巧推门进来了。
她一只手捂着嘴巴,两只眼睛通红通红地像是狠狠地哭过一阵。当看到从卧室里爬出来的陈冰时,她轻轻抽泣了一下,然后用混杂着哭腔的温柔声调说道:“宝宝乖,没事的没事的,妈妈抱你回去睡觉。”
见她这副样子,陈冰大致猜到发生什么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已被柳月抱回了床上。她轻轻拍打着自已的背,想要尽快哄自已睡着。
陈冰配合她装作睡着了一样,等到柳月离开时,他又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远远地跟着她爬到了家门口。
“呀,你怎么又跑过来了?”
走到家门口的柳月不经意间看到了跟在自已身后的陈冰,她皱着眉转身回去把他抱起,准备再次送回房间。
这种时候自已还睡什么觉啊,陈冰挣扎着“啊啊啊”地叫了起来,极力向柳月传达着自已不想回去的心情。
柳月见他这样,只好抱着他一起离开了家门。
一阵左拐右拐后,柳月抱着陈冰来到了他外婆家。
这里也是灯火通明的。
外婆家除了外公以外,还有一群街坊邻居。许许多多的人就挤在这么一间小屋里,却唯独不见外婆的身影。
“俺娘送去了吗?”
刚一进来,柳月就向着人群问道。
“去了去了,叫你二哥开着摩托车送去医院了,你二叔家的大儿子也去了。”
人群中有一个人这么回应她,而在说完以后,大家又陷入了一阵寂静。
柳月在小声地抽泣,外公则一杆一杆的旱烟抽个不停,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头始终是低着的。
一缕缕烟尘从他的鼻子或是嘴里吐出,把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