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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与希点点头,“记得。”
说起陈翊川,只要当时未毕业的校友都不会全无印象。
“他当初真的很可惜”,甘玮佳唉了声,惋惜道,“一片光明的前途,如果能顺利毕业,怎么也得业内佼佼者了吧。”
“却偏偏出了那样的事情。”
“说起来他那种听客户要求,比你更惨。”
“怎么样,找到个垫底的,是不是也该身在福中知点福了。”
那些年的宁城医学界出了件轰动一时的案例。
宁城中心医院的新起之秀,尽管年轻却有着丰富临床经验的主治医师,因一次失败的外科手术生了心结。
手术的胜败乃是常事,医生的使命仅仅是尽全力治病救人而已。
可那次不同的是,躺在病床上的,是他家里最宠爱的小侄女。
医不自治。
可或许是急迫的救人心切。
失败后承受的痛苦更是呈几何倍数增长。
前途大好者再也没勇气站上手术台,而多年的专业培养到这里戛然而止。
似乎前半生的努力就这么付诸东流。
说起来和陈翊川的情况极为相像。
却终归是存了不同。
甘玮佳三下五除二地扯过毛巾,将泡好的脚从泡脚桶里提出来。
“别想这些烦心事了”,她晃了晃黎与希,“你没看网上的帖子说嘛,回家先洗漱,能量条快速回补。”
她顺着这条思路将黎与希人往浴室推,“快去把工作疲惫剥离开,等会姐妹带你开启晚间幸福生活!”
不知道她又在琢磨什么歪点子,黎与希有些无奈的样子,“干嘛?”
甘玮佳安排的明明白白,“喜坊街开了家超火爆的炸串,一起去撸一把?”
不愧是向导出身,宁城好吃的好玩的根本不在本地百事通小甘老师话下。
她找的这家店位于本地尤为出名的美食一条街,每到晚上人气旺盛的像是人头攒动的旅游景点。
拥挤到哪怕想要溜进去,都要费些力气。
别看平时黎与希路见不平大胆开麦,胆大且正义。
实际上若不是有甘玮佳带着,自己根本就是个连长队也挤不进去的瑟缩小女孩。
炸串店香飘十里,尤其是炸大鸡腿的火候实属一绝。
外皮酥脆,满口留香,内里肉质更是肥美。
像是传闻中的快乐水,一口下去就让人忘掉了所有愁与忧。
两人边走边大口快意地啃,自顾自到形象全无。
唇齿忙碌,目光却闲置到百无聊赖。
不知怎的,黎与希视线猛然敏锐捕捉到一道看似熟悉的身影——依稀与她们刚所提及的人物具有近乎满分的重合之处。
每隔几步就会出现一盏的路灯打下错落光影,伴着店铺灯光将立体深邃的五官衬托清晰。
黢黑的瞳眸,鼻梁高挺,薄唇延展出的下颌线轮廓分明。
是即便放在人潮中,依旧优越到令男士嫉妒的容颜。
一晃而过的正面,最后印在黎与希脑海的,是在喧嚣鼎沸处,也依然极致从容的步伐。
男人穿着妥帖的衬衫和西裤,沉稳又成熟,整个人干净到像是与周遭环境相悖。
当年介于男生和男人间的最后一点稚全然褪去。
动作举止间,再也没了曾经不经意间透出的,几分颓丧的无力感。
太长时间没见,印象也没了原先的清晰。
更别说他们原本就称不上多熟的关系。
不过他最后还是回了宁城,而且目测下过的应该没那么糟。
也算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看来她也不再是值得他知会的对象,如今陌路才是适宜的定义。
黎与希视线追随,脑袋随着男人的方位摇摆。
对面似有所感回眸的前一刻,黎与希掐准时机垂下眼眸,逃避似的地留给对方陌生背影。
而说起来逃避的人本不该是她。
身后一道灼热目光,依稀是黎与希的感官错觉。
男人的视线从飞扬的高马尾上收回,于灯光昏暗处,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角。
急促又刺耳的铃声响起时,陈翊川眼眸里的笑意仍未完全消散。
方炜大喇喇的声音像是存心要和四面八方的声响叫嚣,“哪呢老陈,就差你了。”
陈翊川简要回:“在路上了。”
“你可别骗我”,这句话大概确实有些敷衍的意思在,他哀嚎一声,“你别是根本还没出门。”
陈翊川止了话头,手机随着摆手随意轻扬。
杂乱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至对面,这下那头听清了。
“靠!你该不是从喜坊街过来的吧!”
陈翊川平静无波,“如你所言。”
“啊啊那可是著名拥堵圣地,人流大本营”,方炜的疯成功转化为蔫儿了吧唧,“没大半个小时别想出来了。”
“是我的错”,陈翊川垂了眼皮,他没那么多瞎讲究地叮嘱,“你们先吃。”
“唉不怪你,是我大意了”,方炜开始自我剖析问题,“忘了你刚回国,可能不熟路况这茬了。”
他很豪爽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