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这小丫头,真是那天输了崔夫子一道题的谢云?”
“是她!我那天看的真真的,她和她哥哥一起来的。不过她今天一上午就坐在那里算账,倒真是清闲~”
讨论到这里,围坐在一起的账房们突然发出一阵奇异的怪笑,随后就开始窸窸窣窣地聊一些更加不堪入耳的话题。
谢云昭就坐在他们后边,虽面上不显,仍在吃着月宴楼统一提供的午饭,耳中却是能清晰地听见他们的每一句话。不过她虽听得清晰,却没把这些话放到心里去。
这世界上的男人大多如此,若是见到女子比他们差,就会不断鄙夷,堂而皇之地说那是崇尚强者所以蔑视弱者;若是猛然有女子强过他们,则会认为这女子背后定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用各类不堪入耳的造谣来抹黑她的品格,从而证明自己只是太过君子所以不屑这些污人耳目的手段。
其实,女子在世有时不必在意这些污言秽语,只需继续往上爬,尽管路上会有各类各样的艰难险阻,只要站到那最高点,自有大儒为自己辩经。
谢云昭用完了餐食,旁若无人般接着出了后院,却不想碰见一群身着干净衣衫的少年。原本她向他们点了点头就想出了院落,谁知这些人竟像是来找她的样子,四下讨论了一番便将她的去路堵住了。
“敢问姑娘可是前日和瑾贤书院的崔夫子同台打擂的谢云小娘子?”
谢云昭朝他们上下打量了几眼,“没错,不知你们这是?”
几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个子略高一些的书生率先向她走了几步,随即躬身行了礼。
“我们几人乃是仰慕姑娘您的学识,若是您有时间的话,可否提点我们几人一番?我们几人苦于无算学夫子,若是您能教我们算学,我们几人定当感激不已。”
说完,身后几人也凑上前来,也向谢云昭行了礼。
谢云昭早就猜到会有人因着算学本事找上她,可却没想到会是这些学子。她叹了口气,“你们既然知道我与那夫子比试,想必应也知道我输了。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来找我教你们算学呢?”
还是那名高些的书生反应快些,“虽然您比试输了,但能在前两轮和崔夫子打的有来有回,那想必学问只是比夫子低了些,但对于我们,却是足够了。”
说完,另一位略瘦些的书生接过话,“姑娘怕是有所不知,我们这样的布衣人家,出来读书已是帮不上家里的农忙了,家里的钱能交上乡间私塾的束脩已是不易,更遑论这算学夫子的束脩了。”
“如今我们即将参加半月后的童生试,可发下来考纲,这算学中大部分我们都不认识,若是就这样去应试,定会挂个零蛋!”
“若姑娘能为我等提点一二,不说将这考纲中的算学部分全部掌握,就是学个大部分,我们也不会觉得如此遗憾啊!”
这几人越说越加激动,有一人竟还落下泪来。谢云昭也是于心不忍,但想想这月宴楼的活计,叹了口气,“我也不是不愿教你们,只是我现下因着这个赌约,这一个月是决计离不开月宴楼了。可若是一个月后再教你们算学,怕是赶不上这次童试了。”
谢云昭说完,那高个子书生就紧跟着道:“无妨的,我们几人算过了,若是您教我们,我们可凑钱向月宴楼支出您这活计一月的工钱,相当于月宴楼是赚了您一月工钱的。这月宴楼中的活计虽月钱不少,但我们几人凑一凑,应当也是够的。至于您的束脩······我们想着若是下月考上了,我们就能进这瑾城的书院了,到那时官府会奖些银两给我们这些秀才的,这些银两应当够这几月束脩了。”
谢云昭听完,摆了摆手,“我的束脩倒是不急,你们若是真能考上,以后定是有不错的前途的,现下我还有米下锅,不急这一时。只是这月宴楼,我不知道掌柜的能否同意你们这提议啊!”
几人见谢云昭同意了,皆是喜不自胜,一边说着“包在他们身上”,一边拥簇着谢云昭去前厅找掌柜的。
几人跟掌柜的说明来意后,却不曾想,这掌柜的却冷笑一声,“你们以为这些银两就能将我们酒楼最有才华的账房带走?未必给的太少了些!”
那高个书生闻言也是一皱眉,“那依掌柜之意,这小娘子的工钱大约是多少?”
掌柜的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道:“这谢小娘子才学能比得过我家这账房先生,若是来我月宴楼做工,月钱自是比账房高。不若这样,你们包下我这门店一个包厢一个月,我就当这谢小娘子专为你们这一个包厢做活,如何?”
几人相视看了看,“那就请掌柜的开价吧。”
掌柜的见这几人如此好说话,眼神不由得更加轻蔑,伸出三根手指,“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几人惊呼。
高个书生忍不住辩解,“我们就是在别的酒楼做工,一月银钱最多不过一两银子,这月宴楼月钱再高,也不可能三十两吧,你可莫要欺负我们没在月宴楼做过就狮子大开口!”
“哼,谢小娘子若一月后在我们店里做工,就是这个月钱!你爱信不信!若你们不答应,我就不放人!”
二人之间的氛围顿时火花四射,恨不得打起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