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从袖中掏出了一株万枯草。
这正是李静安藏在账本中的那一颗,这株草毒性极大,李静安只吞服了它的一片小叶子,便立刻一命呜呼。
满月一口将那颗草吞了下去。
“满月,你要做什么?快吐出来!”她速度太快,沈曜根本来不及阻挡。
满月神色不变,道:“昔年崆峒掌门以三十年修为与万枯草对抗,将其血液化为解毒之药。我想着,我这一身功力天下少有敌手,定能及得上崆峒掌门的三十年修为。”
沈曜有些生气:“不管你功力多强,都不能拿命去试。”
满月盘膝而坐,闭目道:“你别吵,影响到我的内息,咱们谁都活不成。”
沈曜闭了嘴,无比煎熬的注视着满月。
只见满月脸色变黄变绿又变红,过一会儿,又浮现出一团黑气。
沈曜看得心惊胆战,不知时间流逝,只觉度日如年。
就连小亭雕弓到他身边他都没有发觉。
小亭想去问沈曜发生了什么,被雕弓制止。两人将满月沈曜护在中心位置,默默摆好阵法,随时准备以两仪四象功迎敌。
又不知过去多久,晨光熹微,虚弱如沈曜,强劲如雕弓,都被血毒折磨得有些支撑不住。
满月突然开始剧烈咳嗽。
沈曜离她最近,立刻便凑过去帮她拍打后背,他虽然着急,还是把声音压得极轻:“满月,怎么样?”
满月忍住咳嗽,还未开口,嘴角却流出一缕鲜血。
“应该成了,你……”她还未说完,便筋疲力解,摇摇晃晃,昏倒在沈曜怀里。
沈曜探她鼻息,觉气息如常,这才略略安心。
“雕弓,满月说崆峒血毒可用她的鲜血解毒,你知不知具体该怎样用?”沈曜问。
雕弓茫然。
这时,只听身后并州军将领号令:“卯时将至,众将士准备迎敌!”
原本已经有些懒散的将士立刻打起精神,蓄势待发。
沈曜突然低下头去,用唇尖覆住了满月嘴角的那一缕鲜血。
此血入体,血毒尽解。
不但如此,沈曜只觉得通体说不出的舒畅有力。
紧接着,他便挨了雕弓一拳。
他迷茫回头,又挨了小亭一拳。
雕弓:“浪子!”
小亭:“狂徒!”
沈曜:“我就解毒。”
“我让你看看该怎么解毒。”雕弓白了他一眼,走到满月身边,叫了几下满月,叫不醒她,便自己从她指尖取了一滴血,自行解毒。
“我也没碰到满月的唇……”沈曜理不直气也壮的辩解。
“你还想碰满月姐姐的唇!你怎生这样无耻!”小亭气不打一处来,刚欲骂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毒?”
“你不知道吗?我们中了崆峒血毒,满月服下万枯草,拼上全身功力,才练出解毒之法。”
“那我哥哥中毒了吗?他到底在哪里?”小亭突然着急起来。
“他……”
就在这时,只听得远处马蹄如雷,忽然间,一匹红色小马驮着一人,冲破重重阻隔,停至满月身边。
“哥哥!你怎么了?”
马背上,擎苍已然晕了过去。
雕弓沈曜对视一眼,立刻从满月指尖取血为擎苍解毒。
忽然间,不远处并州将领声音又起:“左太尉令,夺沈曜人头者,封万户侯!卯时已到,将士们,杀啊!”
大军倾巢而出,小亭雕弓立刻布阵迎敌,却在这时,远方山上传来声如洪钟的一声怒喝:“我看谁敢!”
寻声看去,就在众人毫无察觉之际,远方山坡上已经埋伏下一对人马。山坡上,将士整齐列阵,火把点燃,弓箭手就绪,火球、火车也蓄势待发。
竟是梅英带着吴州兵马赶到。
“上天眷顾,梅将军刚好在吴州边境练兵,他听到消息后,带着部队快马加鞭就赶了过来。”擎苍悠悠转醒,同几人解释。
几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满月昏迷,单凭他们几个人的功力,就算有两仪四象功,也难保今夜平安。
幸好,神兵天降。
并州将军秦峰却脸色骤变。成纪县四面环山,县城中心却地势低洼,梅英占据高地,真要打起来,己方很容易被瓮中捉鳖。
“梅英,私离驻地按律当斩,你率大军跑来这里,难道是想反了不成?”秦峰怒斥。
梅英道:“我奉太子命来捉反贼,名正言顺,该杀的是你才对。太子殿下,您说对不对?”
沈曜赶紧接道:“对!对!对面的并州军们,现在放下兵器,我饶你们无罪!”
“谁敢?左太尉的命令才是军令,将士们,不要管那乳臭未干的小儿,都给我上!”秦峰一声怒喝,一马当先冲向沈曜。
大军见主帅出动,便紧随其后,气势汹汹的向沈曜方向杀去。
沈曜护着满月,擎苍护着沈曜,雕弓抚琴,小亭出掌,两仪四象功威力无穷,竟抵挡住了最前排并州军的攻势。
也是此时,远方山上火球滚落,后方的并州军阵脚大乱。
趁此机会,梅英又下令放箭,弓箭手居高临下,万箭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