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可能。”满月说,“第一种,圣上要废了春擂的规矩。第二种,这消息只是一个障眼法,我们大可不必理会。”
“师妹,慎言。”
“我都仔细考虑过了。”满月自信道,“假设归舟说的话都成立,那么一定就是第一种可能性。”
雕弓旋即反应过来:“你说的对,两年前,也是春擂前夕,侯宗主被他们抓进诏狱,我们急得不行,可是官老师说,侯宗主他清清白白一人,不出几日必定会被放出来。”
满月应到:“官老师说的对,这些年有侯宗主坐镇刑部,我朝律法至少还算清明,只要侯宗主身上没有污点,就算是圣上也不能给他判刑。所以,官老师一定不会为了解救侯宗主去求左仪。”
“三月十四那天圣上会亲自下令扣押侯宗主。三月十五午间,左太尉会在太尉府为官老师设下鸿门宴。”满月顿了顿,肯定道:“假设归舟所言属实,那么只有一种情况下官老师会出面求左仪,那就是,今年的春擂有变动。”
“春擂新规是三年前圣上亲笔朱批通过的规矩,所以就算是两年前侯宗主春擂期间入狱,春擂新规也仍旧得以延续。”雕弓想到这里,豁然开朗,“你说的对,不管左仪如何费尽心机,真正能左右春擂的其实只有圣上一人。”
满月沉吟:“所以,三月十四日,不止侯宗主会被捉紧诏狱,圣上也会对春擂做出一些调整,一些对左仪一党有利的调整。”
雕弓神情凝重起来:“那我们应该赶紧把消息告诉官老师和侯宗主,让他们早些想好应对之策才对。”
满月摇摇头:“还有第二种可能。你说,如果归舟这些话都是假的呢?”
“都是假的?”雕弓思考片刻,突然周身出现一层冷意:“他们想让我们自乱阵脚。”
满月点头:“也可能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们有更隐蔽的事情怕我们发现。”
雕弓站起身来:“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得把这些猜想早些告诉官老师去。”
满月急忙拉住他:“不急于这一时半刻。过几天归舟会来给我解奇门遁甲之术,他是敌是友……”
满月话未说完,学堂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官晏宁清朗的笑声传了进来:“能见微知著,我徒儿果然不错。”
两人同时一惊,转眼之间,官晏宁走到两人面前,大咧咧坐下。
“官老师,您为人师表,竟也偷听墙角?”满月惊道。
官晏宁反而教训起两个徒弟来:“我在外许久,你二人没听到一点动静,可见你们内功修为还需要进一步提高。”
雕弓躬身表示受教,满月却轻轻吐槽一声:“您若有心隐匿,就算屋里是侯宗主也未必能听得到您的动静。”
官晏宁哈哈大笑,雕弓却问:“官老师,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有关今日之事,您怎么看?”
官晏宁一甩折扇,笑道:“你们分析了那么多,但是漏算了一点。”
“哪一点?”两人同时精神起来。
“春擂规矩与我无关,任他们把春擂改个天翻地覆,我也不会干涉一星半点。至于去左仪家赴宴这种事情,更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
“侯意平一身清白,我远远躲开是非,任他们如何算计,也一定不会得手。”
说完这些,官晏宁把折扇一收,正色道:“你俩别想这些了,安心准备春擂,春擂之前,再不准分心。”
“官老师……”满月雕弓无奈的对望一眼。
满月从小不听话,但官晏宁还是有法子治她的。
官晏宁哄着满月,说这要满月肯过半部《武学要义》,就把那日那一招快剑的法子交给满月。
满月信了,劳心劳力的背了两天书。第三天,她再也坚持不住的时候,归舟来了。
归舟来时,红着一张脸,拎着一匣子胭脂水粉,一匣子实行珠花首饰,还有两盒京城老字号的糕饼点心。
那时候正是傍晚十分,官晏宁宗院里的小徒弟们闲来无事,一股脑全围上来看热闹。
满月倒是镇定,双臂环胸坐在十八号宗院的石桌上,笑问:“归舟师弟,你可曾听说过我满月的求亲规矩?”
归舟本就紧张,支支吾吾半天答非所问:“满月姑娘,我是来给你解那几道奇门遁甲的难题的。”
满月眨眨眼睛,道:“那你就来把题目给我讲清楚,但是讲完题要把手里的东西都拿走哟。”
归舟赶紧解释:“只是一点薄礼,以感激前日满月姑娘救我性命。姑娘若不收下,我心中难安。”
满月仍旧是笑:“既然这样,那你把那几盒糕点留给我师弟师妹就是。那些水粉首饰,还是留着送你将来的妻子更合适些。”
归舟心一横,当着一堆小娃娃的面,注视着满月,朗声说:“我心悦于满月姑娘,欲娶满月姑娘为妻。”
满月听到这话也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完全没有寻常女儿家该有的娇羞。
一群小师弟小师妹也是见怪不怪。
归舟以为是自己说的不够真诚,咽一口唾沫,慌忙补充道:“我贸然向姑娘提起此事,确实有些唐突。不过姑娘放心,我已将此事禀明家中长辈,我父母也十分喜欢姑娘,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