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很快过去,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然后在黄灿的招手示意下,缓缓朝就坐区走了过去。
也是到了就坐区,我才基本上了解了,这次来拍卖会的人还真不少,在自助餐厅的时候,也顶多二十来人,此刻看来,参加此次拍卖会的人至少四十人往上。
我坐下去不久,老张进来了,这家伙一进入拍卖厅,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神情肃穆,眼神专注的仔细观察着每一件拍卖品。
甚至,他还从兜里掏出放大镜,隔着玻璃罩,进行真伪鉴别。
一分钟很快过去,老张低头沉思着,走过来坐在黄灿身边。
“老张,怎么样?”
黄灿的意思是,那幅画可不可以拍,如果能拍,多少价格可以拿下。
黄灿带的钱,也不是无限多,如果超出他的承受底线,他还得想办法筹钱。
由此可见,黄灿对那一幅观音画好像是志在必得。
这就让我有些疑惑了。
带着这个疑惑,我缓缓道:“从目前来看,那幅画大概率是真品。”
老张颇为赞同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从画的纸张上看,应该是汉代时期的,只是我有个疑惑,那一幅画为何保存如此之好,按说不应该啊。
刨去这一个疑点不说,这一幅画目前的市场价格不会低于二十万,如果是出自名家之手,价值更高,三十万起拍也是有可能的,至于成交价,就看今天的买家出价情况了。”
黄灿脸上阴一阵晴一阵,最后一咬牙:“此画,我会尽全力拿下。”
黄灿的态度,更让我疑惑了,一幅古画而已,难道还有什么玄机?
想到此,我缓缓闭上眼睛,认真回忆那幅画,卷轴应该是梨花木,包浆浑厚自然历经岁月沧桑,画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宣纸。
西汉蔡伦在前人的经验基础上,改良了造纸配方和提取工艺,用树皮,粗麻,旧布、渔网,麦秸等植物纤维作原料,制造出的纸张质量比前人造的虽然更好一些,但是还做不到规模量产,而且价格很高,不利于推广和传播。
所以,汉代时期记录和传递信息,基本上还是用竹简。
直到隋唐时期才有宣纸一说,然后到了宋代才得以进一步升华,并形成了量产,全国推广和普及。
这里说的意思是,汉代并非没有纸,而是比珍稀。
观音头像的技画法,之所以用几个线条进行勾勒,也是因为纸张质量与后世无法相比,只能用这种技法进行简单勾勒。
而且,刚才我观察到,墨线渗入纸张之后,还形成了晕散,不似现在毛笔写在白纸上,横就是横,竖就是竖,没有什么墨汁散开的情况。
由此可见,再结合老张对纸张的断代,此画的确是汉代作品无疑。
至于能够保存至今,我想或许是纸张内添加了某种防腐措施,亦或是,这画不是出土的,而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传承有序的古玩,还是有不少的。
比如圣旨,诏书等等。
想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此画的材质或许跟圣旨用纸差不多吧?不对,汉代的圣旨应该是写在绢帛上的。
带着种种疑惑,拍卖会开始了,主持拍卖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戴着红色飞鹰面罩,身上穿着浅蓝绣白花的旗袍,浓密的长发用网套罩起成髻耷拉在脑后,浑身上下散发着端庄和优雅。
随着她拿起桌子上的木锤,敲响铜锣,拍卖会正式开始。
前三件拍品没有流拍,但也没有造成太大的轰动,被一个山西口音的胖子拍走了。
第四件青铜剑,由于品相非常好,剑刃还可吹毛就断,通体寒光四射,这是一件大开门的东西,比前三件的起拍价都要高,八万起拍。
说实话八万已经趋近于市场价了,因为当时的青铜剑没有高拍的记录,越王勾践剑属于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没有价格。
佳士得和欧洲拍卖行倒是拍过这种青铜剑,只不过都是有身份铭文的,属于王侯的佩戴品,不是战场上使用的,但也只是拍了四万美刀。
相比之下,这把青铜剑,剑身够长,一米三,宽约五六公分,无铭文,大概率是某位将军战场上使用的,死后当成了陪葬品。
理查尔似乎对这把青铜剑很感兴趣,一连叫了四次价格,最终以二十一万拍了下来,远远超过了市场价格。
“我主要是看在这把青铜剑杀过人,属于镇宅的宝器,所以才拍下来的。”
这是出了拍卖会之后,理查尔说的话,并让我上手鉴别了一下,我当时一入手,就感觉,这把青铜剑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跟我的七星刀很相似。
这类兵器在古代肯定杀过人,饮过血,在当时属于凶器,但是放到现代,那就是镇宅的宝物。
别不信,现在好多富贵人家甚至是体制内的人,都习惯用这种兵器类的物件镇宅或者放在办公室里。
第六件拍品,终于轮到了那幅观音画,当此画缓缓打开的一刹那,我好悬没有站起来。
因为此画的颜色,画工,跟哈密清代王爷墓中的壁画简直是一般无二。
太像了,头饰,发丝,耳垂,眉眼,线条,甚至赤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