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被林海一句话拍地上了。
他当即就忍不住了:“姑父!侄儿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你可不能听那些人乱说!”
林海简直就要听得一晒:“你要当真没做那就不会在这里了。”
还有一句没说的:没人乱说,人家直接伸手了!
但对这个侄儿,他已经是没有任何的期待,因此不管时间地点对不对他都不会再试图解释说明什么了,就忽略了一切中间环节,只道:“你受苦了,我带了些东西来,你先吃些填肚子。”
这显然不是什么正常的接人出狱的手续,毕竟谁要走的时候不是急急忙忙的,还留在这儿吃饭呢?
可贾琏真的是一个不谱世事的公子哥儿,那里会知道这些道道?
再加上林海的话音一落就有知情识趣的林家下人只把食盒拎出来,盖子一揭开就是一罐儿煨了数个时辰的佛跳墙,即使现在瓦罐的盖子还没打开,但到底是少了一层束缚,那霸道的香气弥散的哦……
无孔不入,更是争先恐后的往贾琏的鼻孔里钻!
于是被这香气占据了整个鼻孔加脑腔的贾琏显然不然能正确思考了,就故作出一副潇洒的姿态,却是脚下一点主见也没有的就循着那食盒的移动轨迹往那种摆放在牢房边的八仙桌旁飘去。
这桌子本是狱卒摆在这里方便面对面的守着这一牢狱的犯人用的,但说真的,谁乐意待在这腌瓒地方啊?所以这桌子……也就日渐成了一个摆设了。
也就叫林家下人们放食盒里的饭菜也能放得分外利索。
然后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的吸引在上面了。
这些摆放在桌面上的菜色……别说平民了,就是出身豪门的贾琏,也看直了眼:它们和往日贾琏在家中用惯的菜色不同作为积年的勋贵自家,贾家早过了三代穿衣五代吃饭的时候了,此时便是进入了衰败期,可也依旧绷着面子呢,因而都吃穿用度之上,多半贵而不显。
但这些从酒楼端来的菜可不同啊,作为商家,酒楼不但要吸引回头客,更要招揽新客,所以这些菜不但有内涵,更不吝啬于在被人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张扬的彰显出自己的优势来
色香味,无一不刺激!
贾琏再是养尊处优出来的,也抵不过这些日子尽在牢房里啃窝窝头了……不,作为一个被丢在偷抢之辈里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公子,有好几次他竟是连窝头保不住,只能含口清水骗自己是玉液琼浆……
所以这时候还管什么风度仪态啊?贾琏唯一能控制住自己的就是不至于把筷子丢出去直接上手抓了!
……
也就简直叫林海觉得看了伤眼睛。
就只能将自己的目光从贾琏的身上挪开。
可这牢房里也无甚好看的啊?就又被迫垂下眼眸,且做出一副不为外物所扰的模样来。
眼睛不看东西了,耳朵就变得分外灵敏起来,只听得贾琏那里是叽里咕噜,咕咚咕咚个没完没了。
好容易这噪音有减缓的趋势的,林海才终于又抬起眼眸:“慢点吃,没人和你抢,且保暖的衣裳被盖我也带来了,不会叫你再委屈下去的。”
贾琏:“……”
等下,这话怎么听着有哪里不对?
好吧,因为这些日子中这里很是收了些有来头的人,所以这银子虽然的确是他们见过的最大锭的,也还不至于晃到他们全然停止思考。
可……他们是真没见过对他们这么谦和有礼的老爷啊?!
以往那些来探监的人谁不是一边给银子一般拿鼻孔对他们?甚至于还有人觉得他们收了银子,那就该做狗了,那一句句的,指使着他们来来去去的吆喝哦……
只叫他们背过去呸了好几十声都不解气。
反观,如林海这样,也简直叫他们要呸都不知道该从那里呸了好吗?
不不不,看在银锭子的面上也是不能呸的。
于是众衙役简直是众星捧月一样将林海捧进牢房里,也叫他一眼就被自己那同样可称为被众星捧月的侄儿给瞧见了。
只却是不同的捧法。
须知这里关押的虽也是犯人,但大多数都是顶天也只是偷抢之辈,这世道杀人者少见,可小偷却是不少见的。
因此这里可以称得上是十分之……拥挤。
尤其是在有几个看着就不一样的大爷或一人一间或两人一间的占据了些珍贵的牢房资源之后,这剩下的地方,就更加拥挤了。
林海也一见那些住着单人间或者双人间的家伙就笑了:他们住的地儿宽敞就不说了,只说那牢房的干草上铺的可是上好的锦缎铺盖,又有此时牢狱中惯常的腥臭味道中还隐隐夹杂着一股子熏香味,若要寻找源头,似乎也正是是那些人所在的地方
只这熏香的味道虽然悠怨,可和牢房里的腥臭一混合……却是叫人更想吐了。
林海强行忍住自己反胃的冲动,又在那些人的面上细细扫过……却不见自己的侄儿?
当然不在了。
贾琏可是需要被特殊照顾的人呢!再加上林海一直踪影全无,贾家这几天也顾不上打点这里了,所以贾赦想要有单间或者双人间的待遇?
做梦!
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