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却是好笑:
眼下三个皇子盯着那位子都盯得像一只只红着眼睛的乌眼鸡般,可却是不耽误他们手下的人一面为自家主子做事,一面不忘给自己落下些实际的好处。
这林斌虽说是太子家的人吧,但人懂事啊,进得去处得来,若是把他拿下了,不说新来补缺的人会不会如他这般识时务,只说那人的性格习惯,就要重新摸索一回了
官场上就是这样,没坐到台上的人希望台上的人下去,这般就算补上去的不是自己,总也有个希望在。
可坐在台上的人自己不想下去也就罢了,竟是连自己身边也是不想让动的,毕竟谁能知道下一个挨着自己的人长啥样子啊?
……更别说眼下东南的官场因为那两年前的事儿本就糜烂,想来对很多下放的人来说,天大地大,不碍着他们,才是最大。
而林斌想来也能很好的应和他们了。
……
…………
这般,林浩在心中转过一轮之后已然有了十足的底气,再开口时,那主动就不止是气势上的压迫了,更是一种言辞语义上的诱哄:“那……安徽一带的科举,你家大人却是没想过也与人同乐罢?”
金辉顿时一唬,万想不到林海如何就提出这么个问题来了:“不至于,我家大人主管的方向与那科考隔着八竿子也打不着不说,只说就按我家大人素日里的行事儿,怎么看也怎么也不像那等需要在这时候再特意疏通一回的人啊!”
……有理有据,叫人信服。
却是不能完全的说服林海。
他当即就是一声吼问:“那为何殿下至今没等到你家大人的来书?”
金辉又叩头:“并不是我家大人怠慢殿下,着实是他品度着这事儿……殿下并不好插手。”
放屁!
林海恨不得拿手边的茶盏砸他:程铮动手不动手和程铮知道不知道是两回事!
你林斌做的明明是后者,如何能用前者来充借口了?
好在那金辉这时候表现出了十分的有眼色,方才叫林海放过他家大人……却是转头准备继续对他家少爷抓教育。
他道:“我家大人倒不是真敢什么都不说的,之前写给我家少爷的家书多少也有过透几句,虽不能说清这些前因后果吧,但该有的……也绝不会少,只瞧着我家少爷的回信,似乎是林大人早已是回禀得面面俱到了,他也就不好再班门弄斧了。”
林海虽对这话依旧报以怀疑态度吧,但也险些气得笑起来:可以的,你们全部都可以的
只,小林可是就在他手下随他拿捏呢!难道这金辉不知道自己就是他少爷的直接上司?要不要卖少爷卖的这么顺手?这还是人吗?
不过,即使面对林海怀疑的眼神,金辉也不但觉得自己是人,且自己也卖得就是这么顺手:要不是他家少爷日常用信件忽悠他,他还不至于摔个狗啃泥,眼下反手坑自家少爷一波,他心里自然十分过得去……
就叫林海又一次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而既然不知说什么是好了,那就不说这个话题了吧?
当即转道:“那,既然这般,你家大人却又为何急着叫你于此处侯我?”
金辉就终于能做出一张笑脸来了:“也是我家大人想着林大人虽说也是江南人士,但到底也不一定能知道这金陵城的方方面面,因而叫我先行到来,也是为您做个向导的意思……”
然后看着程铮几近于讥讽的面色,终于还是讪讪的说了句实话:“这般,方好叫您别急着插手这金陵城的风风雨雨。”
要说林斌不愿自己插手金陵的事儿,林海并不意外甚至于林海自己也没想着要真插手但这般被林斌当做傻子一样引导着做事……还是叫他不怎么欢喜就是了。
只再一想,若是林斌如自己这样在一开始就表现出了极度的热心乃至于每每冲在第一线……那自己也自然会对他有诸多的不放心。
谁又能想到自己打的是将主导权抢到自己手里就可以急缓从心了呢?
就一笑且将那点子不舒服的心思压下去:“却不必这般,我只是有数的。”
那金辉当即色变,只看着却是诺诺不敢就言。
看得林海又是一笑,然后就在金辉再三的豁然色变中悠悠道:“昔日在京城,颇为累人,今日好容易来了这风光秀丽之地,竟是叫我觉得连风都温柔了几分,只懒懒的不想动弹了。”
金辉:“……”
老实说,林海是不是真要去看风景,他并不十分强求,只要林海能不动弹也乐意不动弹,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别的好说道的地儿了。
因而就笑了:“真真是这般!古语有云暖风熏得游人醉,却不知这金陵的风月,竟是更加的叫人流连。”
林海笑笑:“且金兄也当知我这次是为什么而来的……今日我却是去瞧了我那侄儿,小小年纪便就病弱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叫我看着是真真的不忍……又哪里会有时间关注些别的?”
金辉:“……”
好啊!
就算他不相信林海真的是这样的慈爱姑父,此时也忍不住想要应和的就留下感动的泪水了:“学生虽不才,也是这金陵长大的,因此多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