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孝在身又是忙着读书,亦知姑父事忙,便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再来叨扰姑父了。”
叫林海听得竟是直接笑了起来!
要说贾琏这话里也是能听出他在试图婉转的,只他是什么水平,林海又是什么水平?因此这婉转还不如不婉转,只叫林海听着虚情假意的很!
便微微垂下头,只轻轻划拉一下桌上的茶盏,那声音却是比骨瓷相撞的音色更加的清冷:“那你却要努力些了,毕竟姑父还等着三年之后喝你的登第酒呢。”
贾琏:“……”
他再不想林海会这么不留情面的,登时就被林海说的愣在了原地,一张脸白里透青青里露白,煞是好看。
毕竟,林海这话不但是不给他留面子,更是将贾家眼下那点子所剩无几的里子一齐扒拉在地上,踩了个粉碎
一则,是讽刺。
林海的这话里有着十足的、便是不学无术的贾琏也能听出来的讽刺。
对他本人的讽刺。
毕竟他若真的是在这些年里刻苦读书了,那为什么林海还要等三年之后才有可能喝他的登第酒?
因为他没资格参加今年的考试……别说今年了,就算是三年之后的秋闱,贾琏也要想办法先捐一个监生的身份才有下场的可能。
而这其二却是林海在校笑贾琏虽然没有参考的资格,可贾家……却并非没有人没有参考的资格了
二房的嫡长子,贾政夫妇捧在手心里的金珠子,也是贾家这许多代人来,唯一一个能够在十五岁的年纪就进学的男丁。
说起来,便是现在已经是进士的东府老爷贾敬,当年也是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才进学的吧?
所以在有着这么一个堂兄弟做对比的情况下,现在连童生都不是的贾琏,就显得更加的惨烈了一些。
也所以,林海这话,不是在往贾琏的心窝子里戳刀子又是什么?
……只不想,林海兀自戳得用力用心,那贾琏却是对此能一笑置之的。
不,严格的说起来并非是一笑置之。
因为贾琏还没有这样宽广的胸襟。
只他也确实不是一个读书的料,相比于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来,他更喜欢那些能握在手中把玩的金玉之物,也更喜欢那些能抱在怀里的温香软玉。
额……不要误会,贾琏今年也就是还没有到十五的年纪吗?在加上之前又有将近三年的母孝在身,因此便是有那不正经的心思,倒也没有机会去真正胡乱做些什么出来的。
不过老话就有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说法,能有一个孝期能搂着小妾喝酒的老子做榜样,贾琏也就真学不来什么正人君子了,因此虽还不至于就在母孝中闹出些什么,可和个把子的丫头媳妇调笑什么的,那也是常有的事儿。
且还不止如此,贾琏甚至于将手都伸到了贾府之外去
不,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这贾府外的小姑娘主动送上门来了,且若无意外,那姑娘想必就是贾琏日后的妻子了。
想到那个女子,便是自诩风流如贾琏也不由心中一热:
那个姑娘出生王家,也是王夫人的内侄女,眼下正是豆蔻年纪,明眸皓齿宛如一朵怒放的牡丹花,虽说是来自己这等有孝在身的人家做客,穿不得太过艳丽的颜色衣裳,但她却依旧能将自己张扬出一种国色天香的雍容来,只一回眸一勾唇,就能叫这府邸中因孝期而阴晦下来的天空都无端的明媚上几分
所以在王夫人暗示他这小姑娘还未曾定亲的时候,贾琏也就会意一笑,只任由王夫人在回禀了贾母之后将自己的生辰八字给了王家去,而王家看上去对贾琏这么一个嫡支的嫡子也是满意的,因此那姑娘的生辰八字就由王夫人拿着去求了外面的姑子,若是能合出一对上好的夫妻来,那后续……
也就不必再赘言了吧?
如此在背着老子将自己的终身大事敲定之后,贾琏的信心无疑更是气壮了许多,不但不耐再听那些上进进学的唠叨,还自诩自己可谓是看得比这些人都门儿清:
那就是他自己不是一个读书的料子,因而想着靠自己出人头地那大抵是不成的了,只好在他到底也还是贾赦的的嫡子还是眼下唯一存活并长大的嫡子所以毫无疑问,贾家和贾赦头顶的爵位,最后都会是他的。
而他未来的妻子想必也就会是王家的这位小姐了。
她既然是王夫人的内侄女,那就也是王家的嫡出小姐……这王家可是有在朝做官的人的!自己若是娶了这小姐,那就也是那对方的嫡亲侄女婿了!
一旦等到那时,他上有祖宗遗产,外有亲家帮衬,只需要守好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不至于将祖宗留下的家产玩没了,也就足够悠悠荣荣的过好这一生了……又何必求学和自己找不痛快?
还不如就将这头悬梁锥刺股的苦拿去给贾珠受呢,反正瞧他那模样,可是比自己心甘情愿多了,自己又如何不成人之美了?
且若是贾珠真能够读出条路来,那自己和贾珠这么一对堂兄弟,自己有爵位,贾珠有官位,相互扶持着,可不也是一桩兄友弟恭的美话儿?
又如何愁前路不兴了?
……至于那什么贾珠会不会反过来吞噬了他这嫡长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