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铮的识相的。
毕竟连皇帝都跪了,他能不跪吗?
算起来程铮正经起来的时间大抵也正好皇帝被庄简亲王抵到南墙不能不捏着鼻子偃旗息鼓的时间。
而作为一个本身就不靠谱的皇帝,之所以能被庄简亲王通过架到一种连皇帝自己都招架不住的不靠谱的高度来认输,也着实不是因为皇帝还下限一类的东西,而仅仅是因为皇帝剩下不多的脑容量告诉他,高处不胜寒,再高皇位会不稳。
所以皇帝怂了而已。
而程铮的太子位,还能比皇帝的皇位更稳当吗?
所以程铮也势必要怂,只不过他抢在庄简亲王打到他脸上之前怂而已……不过说真的,庄简亲王要真打程铮的话,那就不定是打脸了。
……
然后程铮也当真开始老老实实的规矩了。
他接受了自己的岳父被皇帝从礼部连根拔起发配到西南那个堪称鸟不生蛋的地方,他接受了皇帝以守孝把他圈在太子府内怎么看怎么要被困个两三年了……
要程铭说,程铮还不如继续疯下去呢,至少他疯的时候自己可没委屈过啊!
然后就被自己的爹再训了一回,主题是看形势的眼神连程铮都不如,日后还怎么办哦?
程铭:“……”
这个愁他记下了,记得比上一次的还要深,简直是写在小本本上都能力透纸背的那种。
也所以,程铮依旧是一个高悬在程铭头上,刺激着他卯足劲前进的胡萝卜。
或者是正对菊花的那根刺。
……
…………
当然了,在这之后时间又过了两年,而这两年的时间不长不短,也恰恰是最能叫程铭面对程铮很有几分咬牙切齿又不得不服气的时候。
至少对程铮为什么能看着自家的老岳父去西南吃草,他在日思夜想了几近两年后终于仿佛摸到一点门了
然后程铮的信形象就变得高大……不不不,程铭对程铮的坏印象还没有完全的消抹去呢,因此高大是不用想了,但是要说扭曲却是十足的了。
只不想,有时候扭曲却是能比高大更莫测些。
于是这种莫测的纠结此时也就化成了眉程铭目间的纠结。
只叫程铮看得有些莫名:“堂弟?”
就把程铭遽然叫回了神。
然后面对程铮那几近于狐疑的眼色就愈发的窘迫了些。
只能没话找话:“这个,那大人……当不会死吧?”
程铮:“……”
请说人话?
但到底还是凭借着自己强大的逻辑能力推出程铭问的大抵是那个被金吾卫拉出去的傻瓜?
但便是推出来了,程铮也不会在意:一来他不关注被推出来的炮灰,二来他不关心程铭怎么看自己。
就直白道:“你特意追上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这是一句反问。
还是一句饱含了否定意味的反问,
对这点,程铮还是很肯定的,不然这两年……不,应该说他之前的二十余年都白过了。
果然就叫程铭更加红了一张脸,吭哧吭哧的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只这两年的时间可不止程铮一个人不是白过的,那个曾经被程铮的踩得方寸大乱的程铭现在也知道该怎么在疯子的面前正常的行走了。
就故自将自己的话语圆回来:“殿下真的一点都不上心?这人虽是被金吾卫拉下去了,但到底还只是压在牢里呢,日后……还未可知。”
这个弯儿拐的也算不错,只可惜现在的程铮不再是他以前面对的那个程铮了,所以在一静之后,程铮只摇摇头,然后就流畅的将程铭好容易拐的弯儿再掰回去:“不会有日后,毕竟这家伙再是鲁莽,终究也算是一个能上朝的人才呢。当不至于就叫他折在这里。”
至于是谁不叫他折,却是隐去没有说了。
可,便是这样,这般的程铮也依旧叫程铭觉得有些诧异。
还是一种陌生的诧异。
按说程铮这样毫不留情的直白是应该叫他觉得果然如此的,可他却是偏偏从这种果然如此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同来:若说两年之前程铮的直是为了直接在他脸上踩一脚的话,那现在程铮的直就是为了叫他滚远点别碍事
总而言之就是程铮不带他玩儿了。
程铭:“……”
就问世上还要什么打击能比这个更大?
简直都要打击得人抬不起头了好吗?!
他几乎要把自己预备好的那些话儿放进牙缝里嚼碎了:“殿下当真一点都不关心?毕竟这么一个……人,是如何做到能登上朝堂参与朝会的地步的?”
程铮就一愣,面上不由得现出几许茫然来。
这茫然看得程铭几乎是大喜过望,再顾不得什么时间地点了,便要对着程铮大言特言
然后就看到程铮对着他垂目发出了一声长叹息。
程铭:“???”
似乎事情又有点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果然!
叹息之后程铮且抬头:““你可知大臣对国家而言意味着什么?”
这问题……?
程铭也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道:“国之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