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向着全天下,向着整个朝堂发出了极度愤怒的信号
真是极度。因为向来都是动嘴皮子的皇帝竟然罕见的动了一回手爪子,还极其大力的一把就将摆放在龙椅边已近百年,自时期就传下来的那仙鹤的烛台给推倒了!
这烛台本为黄铜镀金的玩意本就重得死沉,在皇帝怒气的加持下更是咕咚咕咚的顺着台阶往下滚,一路撞平了栏杆上的龙头撕裂了织金的地毯,然后将金石的地砖也砸出了几条裂缝来。
当然了,这留下来的烛台也留不住了,想要修复的话估摸着得回路重铸才成。
当下就没人敢说话了,甚至于没有人敢抬头看上一看,他们的脑子里都在不约而同的转着同一个念头:下一条裂缝……千万别出现在自己的身体上。
可惜大臣们再是想暂避锋芒,皇帝的举动也明显不是为了翻新大殿的装修,因此在一片寂静中,他很是喘息着,且是用一种阴翳的声音喘息道:“好,好啊!”
不得不说,这好字中蕴含着无尽的暴戾,还是一种在皇帝身上极为罕见的,明火执仗的暴戾它就像是一朵蕴含着雷电却迟迟么有炸裂的雷云一样在高悬在众人的头顶,端的是叫人无比的恐惧
以及恐惧之下的汹涌的思潮。
关于皇帝为什么会这样愤怒的思考。
无疑,能在这时候引起这样大波动的,似乎只有……
果然,皇帝的下一句就是:“连江南都会出这样的事儿……呵,朕还真想知道眼下这朝堂中有多少人也是这般的呢!”
……
确是江南无疑了。
可神奇的是,就在皇帝的愤怒落到实处并准备因此而爆炸一回的时候,众人却是遽然间感到安心了。
皇帝不是第一个得到江南消息的。
连程铮这种在江南几乎无人的太子都还有一个林海来转述一下经过呢,那些能直接或间接和江南有关系的人……怕这时候真真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皇帝来开场了。
便就有人越众而出,却是将自己的整个身体如蠕虫一样尽数的趴在地上,又很是坚决的叩了几个响头之后,期期艾艾道:“陛下息怒。”
皇帝自然是不会因这么一句话就息怒的,但好歹也没有再说什么了,也就叫那人瞧着如摇曳火光一般的勇气更加的茁壮了些:“只下官瞧着如今江南之事……也果真离奇,因此陛下如此愤怒也是理所当然……只您却是否应先将那些涉事之人拿起来,一一问过才是。”
这话仿佛是没有什么错漏的地方??
只也就是因为这份没有错漏,叫皇帝的怒气再一次被顶到了极点:这话圆满是圆满,只圆满得像是那天上的月亮,不说高高在上这样的话吧,也绝对是能当得起一句不切实际的!
就问涉事者是谁?拿人怎么拿?一一过问又是如何过问?
这林林总总都不是你一句空话就可以的啊!尤其是那些涉及到这事儿里的二世主们,他们背后的人更是使得这些人处置需要慎之又慎!
尤重细节!
可眼下……细节在哪里?
只,大抵是怒到了极点也是能开拓出新境界的。
所以在这官员心惊胆战的说出无用的话之后,皇帝静了一静,便就用一种依旧阴沉但明显已经少了不少杀气的声音道:“你……继续说。”
……
但这难得的和颜悦色却是只得到一阵沉默作为回应。
倒也不是对方不给他这个皇帝面子了,全因对方想给也给不出来啊
因为没有那份相应的智商。
……想也知道,能在这种皇帝发怒、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的时候站出来的人,不是脑子异于常人就是胆子异于常人,抑或两者都有……
而不幸的是,此时站出来的的这个年轻人恰恰就是第二种情形。
他是很有些大胆的,所以被人推出来试探皇帝的态度,但他的大胆却是没有同时具备心细这么个条件。
所以当皇帝追问他要他拿出更具体的甚至是可以实施的方案时,他懵逼了:没人告诉他还要说这些啊?!
他的懵逼是出于自身的愚蠢。
可看在皇帝的眼中就是一种蔑视,对皇帝智商的蔑视
也就是对皇帝的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