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在胸中?
只也不具,因为他这么说怎么都有推卸的理由:即使眼下他是在程铮和宗人府之间做传话筒的,可他到底也不是真的主管过刑狱之事的宗室啊!哪里就能知道那吓死有什么特别的说法了?
就一本正经道:“老朽也没有去瞧那邱尚书的尸身殿下却别怪我,只老朽如今年纪大了,哪里乐意去见这些腌泽玩意儿?因此也是听人回禀的……说是从什么眼珠子嘴巴都能瞧出和寻常的死法不同的地方来,殿下若真心想要知道,老朽还是叫个仵作来给您细细讲解吧?”
这话……倒还真挑不出什么错漏来,至少程铮就信了毕竟人庄简亲王也真的没有必须要去瞧邱尚书遗体的道理,便是瞧了也没有能瞧出什么的道理,更何况人家还坦荡的表示你要问就找专业的给你讲解因此便是程铮,一时间也不由就把庄简亲王这话信了分。
可他却是忘了一点:若庄简亲王真心要瞒他,那庄简亲王叫来的仵作,会说实话吗?
但还没有意识到这点的程铮只是单纯的觉得既然邱尚书是气死的,那他到底是被什么……或者说是被谁气死的才是重中之重吧?
……入坑了。
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人刷了一把的程铮只将这个重要问题咂摸了又咂摸,却着实咂摸不出结果来。
没办法,刑侦这种事儿还是需要专业人员的,而程铮本身没有这个技术不说吧,连现场什么都没有摸过,只能从庄简亲王的嘴里得到一些二手消息因此便是想要如庄简亲王所愿将屎盆子扣到皇帝头上……又哪里能那么严丝合缝?
于是想了一回之后,程铮有些异想天开的试探道:“孤……能不能去瞧瞧那邱尚书是如何气死的?”
庄简亲王:“……”
他并不说话,只对着程铮露出了一个堪称标准的微笑来。
而之所以用标准这样神奇的形容词,也着实是因为正对着庄简亲王程铮想不出还有什么词语能够形容对方此时的笑容了: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但就是这样亲切的恰到好处中又偏偏之显出了分的疏离就仿佛程铮和他有一人站在云端,距离对方有些万里之遥……
当然了,程铮坚定的认为在庄简亲王的眼中站在云端的大抵会这位老人自己,其具体的证据在于庄简亲王的笑容里不但有着明显的疏离,还有一种……对程铮智商的同情和怜悯。
程铮表示很憋气。
而更憋气的是,在面对这样的神情的时候,他再是憋气也说不出个不字来。
因为他自己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异想天开。
也果然只能是异想天开。
程铮堂堂一朝太子,眼下又正是吸引着满朝注意和皇帝炝火的时候,如果真的要去看邱尚书的遗体,那这事儿本身就是一件足够引起人瞩目的反常事儿,届时别说摸清邱尚书的死了,只程铮自己说不得就得死上一死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就有些沮丧:这种明知道有猫腻,却是连出手揪一根毛下来研究研究也不能的感觉……真心是挺折磨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程铮面上的神情太过于憋气以至于直接憋成了一张库苦瓜脸连,因此连庄简亲王也觉得面对这么一张……一张简直是饱经的脸……看着也着实难受极了,因此在眼珠子左转又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却依旧能在眼角的余光中感受到程铮的那份半死不活之后重点是叫看到他神情的人也会打心底里产生出一种油然的无力感之后他有些受不住了,就在凳子挪动了一下身子,只试图和程铮讲道理:“殿下何必这般七情外露,须知这邱尚书的死亡……”
可话语还未半呢,他却是遽然间就见到程铮面上的那股子叫人难受的神情虽是依旧维持着,但一双眼珠却是亮闪闪的看了过来,目光闪动间很有几分期待之感。
于是所有未曾出口的话语也遽然间就噎住了:感情这小子不是真难受,而是摆出一副难受的模样在等自己出力呢?
……庄简亲王所料不错。
程铮便再是因为自己离真相只有一层窗户纸的距离却又碍于自己的身份而没法子去捅这层纸而心有不甘,但是这样的事儿……过往发生的还少了吗?
他有多少次距离成功仅仅一步之遥,只一时间没法子迈出那最后的一步,就生生的看着事态在这最后的关头拐弯,只向那不可思议的方向狂奔而去?
次数多了,程铮再接受起来也就没那么困难了。
因此,之所以还坚持着用那样的神情面对庄简亲王,不过是为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然后有力的事实就告诉了程铮,对着庄简亲王哭着要奶……他只会打翻你的碗!
他且看着程铮一笑:“殿下年纪也不小了,自然该知道什么叫做有所为有所不为吧?”
程铮:“……”
于是他也只能对着庄简亲王一笑,就看谁笑得更加高冷些:终归是一条命,若处处只知斟酌,却也显得太冷漠了些吧?老亲王是看惯世事不以为意的了,可孤却还有些未泯之心。”
……
论讥讽?
程铮还真没怕过人!
你说我不知事,那我就说你知道的太多了些!什么未泯之心?不过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