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不,他一点也不在意程钰的心路历程,他唯一关心的就是程钰到底要干什么!
而老天满足了他的愿望,因为程钰又说了:“既然如此,我就将那宫中有名有姓的娘娘逐个掰扯了,只将那有可能的娘娘划了出来……好在父皇素来修身养性,这数量倒还不多。”
皇帝这下是真的无话可说,但又不得不说。
他一边近乎绝望的想着今早上没听说自己的后宫被人围了吧,一边完全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斥责道:“放肆,你的孝道竟是学进狗肚子里了吗?她们是你什么人?你竟是敢于将心思动到她们身上去?你果真是盼着朕死吗?只朕还没有死女王,哪里就轮到你来为所欲为了?你竟是……”
“父皇说的哪里话儿?”程钰却是蓦然打断了皇帝的话儿,说着竟是不顾皇帝那震惊的脸色又径直道:“娘娘们不但尊贵,且都是大家族里教养着长大,又得宫规教导,且还在父皇面前沾染了圣人之气,如何就做得出这样的事儿了?”
皇帝的喉咙哽了一哽,但不等他将那口几乎要呛死自己的口水咽下去,便就听到御书房里竟是咕噜咕噜的声音,好似其余的人也被哽得不轻。
程钰便就微微偏头,只借着众人缓慢神的时机将视线放在了程铮的身上,然后依稀就露出了一个笑模样来。
程铮:“……”
td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而程钰已是道:“可已经发生的事儿却也做不得假,因此儿臣思来想去,当是只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娘娘们的身边有小人作祟!”
程铮这下连无语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觉得这御书房里的金砖果真是又结实又坚硬啊,膈得他膝盖都有些疼了:
你还看着看我做什么?
这事儿当真和我没、关、系!
……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红楼土著,程铮并不知道什么叫做我的膝盖中了一箭。
但他却是莫名得觉得此时自己的膝盖真的有些隐隐作痛。
因为程钰的话确实太有深究的必要了,但对程铮而言更有必要的却是程钰为什么在说这话儿的时候要看自己……?
他是极想要喊一句冤枉的,不过想想夏秉忠的案子是如何在刑部定下的,程铮又恍然间竟觉得程钰这一眼竟是看得极准,自己果真算是程钰在这一条道上的前辈了,堪称引路人指明灯
只要想到这里,那些未曾出口的呐喊便就更加喊不出口了。
就在对方含义丰富的目光中,程铮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哆嗦,且将头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尽数收了起来,只老老实实的低着头做鹌鹑状。
而看到他这番模样,虽不知旁的人是如何想,但至少程钰却是微微的弯了弯嘴角,那幅度好似有些讥讽,却是须臾间隐没。
且他到底没有再说什么了。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在经历了皇后死后种种的程钰被迫长大了,长大后的他或许手段还有些稚嫩,或许想法还依旧带着疯狂,至少视力上了几个台阶了便也就看出来此时的自己不能再四面树敌了。
一个皇帝就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所以他再也扛不住一个太子了。
程钰的退让只是暂时的,而程铮也很能明白这一点,这般两人且用眼神交战了一个来回便双双哑了火,那里的皇帝却是将将才回过神来。
这或许不能怪他反应迟钝,实在是他现下里还没有昏过去就已经很对得起自己素日来的保养了:程钰的话给他不好的预感,而且是极其不好的预感。
于是他就在这样的预感中战战兢兢的开口了:“什么叫做小人作祟?你竟是发现了什么了不成?”
程钰且嗯了一声,只将皇帝嗯得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才轻声的、腼腆的道:“便是现在没有发现,想来之后必定也会是有的好在各位娘娘都是知恩图报的,委屈了谁也不会委屈自己身边的可心人,因此那些女官大多都是有名有姓有品级的,只要一寻,便就能将她们的家小抄了个圆。”
皇帝:“!!!”
他不但说不出话儿了,甚至于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必再费力气去强制镇定自己胸腔中砰砰作响的心跳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忽然间就觉得胸腔里只剩下一片死一样的寂静,随之而来的那种空寂的感觉,就好似已经将他的五脏六腑抽空了一般……
他甚至于觉得眼珠子似乎也被人拿走了,不然他的眼前为何只剩下一片的黑暗?
……
相较于皇帝那种呆愣之后的绝望,御书房剩下的人则是惊讶,且鉴于他们和这事儿之间的关系,程铮和邱尚书当真就只是单纯的甚至于单一的惊讶而已。
再想不到程钰竟是一个这么敢做的。
更想不到程钰不但是一个敢做的,更是一个居然敢拿着这事儿来明目张胆威胁的。
尼玛威胁的对象还是皇帝?
人才啊这是!
要说程钰做出的事儿或许确实不算什么:他不过就是拿了几个下人的家人罢了……但关键的问题在于这些下人不一般啊!
她们可是宫妃的左右手!
而按照宫中女子心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