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能够带着人将这乾清宫给围了?”
程铮几乎是惊悚的看着程環:兄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兄弟?
果然不出程铮的预料,在听到程環的话语之后,便是只给人间留下一个静谧身影的皇帝也在第一时间行动了:“混账”
他的眼光只在桌上扫了一圈,便果断的将自己素日里把玩的麒麟纹狮子头掷下来了。那是一双已经盘得晶莹剔透的核桃,晃眼看去竟好似玉雕。但不管怎么说核桃的本质还在,因此那凹凸不平的表面砸在人身上还是挺疼的尤其是当它们是正对着程镮脑门飞过去的时候。
而在看到程镮那红肿的额头时,任谁也知道他刚才不经大脑的话引发了皇帝多大的怒火了。
可惜没人心疼。
不过恐惧却是共通的。
就在人们等待着皇帝的怒火高涨甚至于可能波及到自身的时候,皇帝却是遽然间又收口了:虽然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头愤怒到毛发都竖立起来的狮子,那张脸也已经涨得通红,但却奇怪的没有发出一点子的声音……
如果那一声比一声还要重的喘息不算声音的话。
就是这样的状况使得程铮更加的困惑甚至于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因为他无法理解皇帝此时的隐忍是为了什么。
皇帝并不是一个不能隐忍的人,至少就程铮所知道的,他的童年和少年就是在隐忍中度过的,但不知是不是那时的经历对皇帝的这种品质消耗太过,在皇帝之后的人生中虽然也有隐忍,但他都会以一种非常……非常让程铮难以启齿的方式报复回去
堂堂皇帝玩弄后宫妇人的技巧,难道程铮还好意思宣诸于口吗?
可重要的不是报复方式,而是报复这两个直接而简单的字。
报复。
皇帝眼下之所以强行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是因为他决心要在事后找补回来吗?而他找补的时候,是只针对程環呢,还是将这一屋子的人全部找补进去呢?
程铮对皇帝的人品一点信心也没有,因此一想到这里就不由有些不寒而栗。
……皇帝自然不知道程铮是怎么想的,如果他知道他的行为使得程铮脑补了那样多之后,他一定会仰天大笑三声,然后从此学会用阴晴不定的表情看得人从心眼里开始畏惧。
没错,皇帝之所以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怒火,不是因为他之后会怎么做,而是因为他眼下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帝并不是一个省事的人,甚至于由于自身的无能会使得他时常将自己要玩的事情在失控的情况下进一步的玩大从某方面来说他简直是在用自身诠释着什么叫生命不止折腾不休……但当他开始就这事儿找事儿的时候,他应当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找出这样的事儿来。
这样操蛋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掌控的事儿。
皇帝算不上无辜,他的不无辜在于他或许不是这件事的开端者,但几乎这事儿中所有的主力选手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
但他却是绝对没有想过如今这样养虎为患的状况。
是因为无知也好,是因为无能也好,皇帝忽然间就痛苦的发现现在事情已经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皇子。
后宫。
六部。
每一个存在都足以让人动容,每一份重量都叫人不敢轻视,但眼下……可眼下这些存在竟是被皇帝串成了一条线上的蚱蜢,无论动哪个都会牵扯到另外两个!
皇帝忽然就感觉到一种克制不住的心慌,虽然他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神情,但是内心深处的情绪是他也无法掌控的
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还能够怎么办?
说真的皇帝现在已经完全记不得那些蝼蚁了,于是他继续沉默,继续听程钰用一种接近于控诉的语气说着自己带人到刑部的时候发现那些坤宁宫人就那样随便的关押着,一点也看不出有专人看守的特殊待遇来,便是关押的地方偏了些,但难道不是为了让人下手更方便吗?又则刑部大牢自来便就没有断过暗杀之事,眼下明知危险却让重要的人证毫无避讳的处于危险之中……
一类絮絮叨叨的事儿。
只皇帝听的漫不经心,但程钰说得却是义愤填膺,他甚至于连目光都变了,变得痛恨而尖锐,简直像是一把刀子一样直直的戳向邱尚书:“却不知尚书大人这样安排是为何?”
邱尚书:“……”
不是他要申辩,而是他真心觉得自己很委屈啊!
关坤宁宫人的地点邱尚书确实是精心挑选的,他也确实将地点选在了刑部最不起眼的角落处,但他一点想要故意害死这些人的想法都没有啊!至少在皇帝确实明确的命令下来之前他不会有这样激进的想法。
程钰大抵只注意到了那里是角落处,却是没有注意到那角落并不是靠着大街的角落,而是和衙役们的班房只隔着一堵墙吧?这样似近似远的距离不但能够使得囚犯避开衙役那带有职业犀利的八卦目光,也能够使得衙役在囚犯出事的第一时间察觉到变化。
更何况除了选地费心,这看守的人也是精心挑选过的,那几间牢房不但是由邱尚书的心腹亲自把关,就连旁边的几间牢房里都是混了人的……而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