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只恨不得在贾赦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此时母亲尚在,大哥就要将东西放在自己的私库里?却不知大哥究竟将母亲置于何地?”
贾赦就睨了王夫人一眼,又看看贾母,这才一声叹息:“正是因为母亲尚在,我才不得不这般冲动行事。”
这下不止王夫人,便是贾母也不由得一时间气笑了:“为何?”
贾赦一笑:“那二十七万两的银子就是从贾家的公库所出吧?却不知是何人所为?竟是能连我这个当家人也瞒住的挪走贾府近乎全部的银子,这样的事儿当真是骇人听闻!等到这次刑部的事儿过去之后,我必定是要追究到底的!但……眼下却是没有这份闲工夫功夫的。可便是这样,这看住剩余银子的功夫也是有的尤其是小妹送来的这些救命之财!不然当真就要母亲穷困潦倒的去喝西北风吗?”
贾母:“……”
她再想不到贾赦竟然无耻至此!这是将自己拿出来做那挡箭牌了?
震惊之下思绪便就难免滞了一滞,只无措的左右看看,便就看到王夫人也是一副震惊到张口结舌,却是不知说什么是好的模样。
是了,这时候王夫人又能说什么呢?还有做弟妹的和大伯子对上的道理吗?少不得只有自己将这个无耻之徒驳了去!
就咆哮道:“你这孽子!素日里只知花天酒地,还好家里有你二弟夫妻帮忙看护着,这才没让你败了去!如今你却是说的什么话儿?还说什么看着你小妹送来东西?只怕你那些东西在你手中存不住一天!你还是识相些,将东西尽数还回来,你自去搂你的小老婆,别脏了我的眼!”
这话出口,不待贾赦说什么,那王夫人就急急跪下,恳切道:“母亲切莫这样说,大伯或许是有些不好说的地方,但这个家能维系至此,全靠母亲尽心操持,儿媳无能,也就是帮忙打个下手而已,母亲这样说却让儿媳……”
“你担的起。”不等一脸故作感动的贾母说什么,那贾赦就懒洋洋的插口了:“须知这世上最不好做的就是杂事呢,便如那银子那可是整整二十七万两呢!我贾家现在这模样了,想来是没有这么多压箱底的银子的,少不得变卖了东西凑了来的,如此可不累人?又则这二十七万两放在哪里也是能够压死人的重量了,弟妹能够不声不响的将东西送出贾家送到夏秉忠府上,也是不容易。”
王夫人顿时只将所有的话儿尽数咽回了肚子里,咽的一张脸上赤橙黄绿轮转不休。
贾赦并不在意她,懒洋洋又将眼眸放在贾母身上:“母亲说我喝花酒将这个家喝败了,这点儿子断不敢认,须知这京里的头牌一晚上也不过就是二十两的银子罢了……二十七万两?呵,儿子便是喝到精尽人亡也喝不完这许多。”
贾母这回没有噎住。
因为她已经开始打摆子了。
再是经历了不少的事儿,她也终究是个高门贵妇,素日里最是知礼守节不过,且这几十年来丈夫敬着儿子孝着下人捧着,哪里就听过这般……这般荤素无忌的话语了?!
因此话语不免也有些哆嗦了:“老……老大……你”
“大哥怎能对着母亲说这样的话了?”王夫人便是再想站在贾母身后躲懒,此时也不得不站出来了,不然贾母倒下了她也没有好果子吃:“且大哥哪里便就像自己说的那样清白了?您屋子的账本我也是过目过的,一个丫头子八百的银子,一座玉雕花瓶八千的银子……哪里就是二十两能打发的了的了?”
贾赦就在贾母赞同的目光中再次的甩了王夫人一个正眼:“弟妹这眼睛倒是利索,我屋子里的账本子也能瞧见。”
王夫人虽在开口之际就抱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心,此时脸上也难免红了又青,只分辨道:“前些日子大嫂去后,母亲担心大哥屋子里无人主持内务……”
“且住口罢。”贾赦且道:“弟妹这番解释我不想听也难得听,你还是留着些气力吧!又则我虽是买古董买女人。但这些都是实实在在能够放在屋里的东西……对了,弟妹这回凑银子,没从我屋子里借了什么去吧?”
王夫人登时受不得了:“大哥这是什么话儿?我便是再不知礼,也知道断没有将手伸到大伯院子里的道理,您这样说,是恨不得我死吗?”
贾赦哼了一声,只嘀咕道:“你死了还是我贾家的福气了。”
就在贾母和王夫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又抬高了声量:“弟妹说没有染指我的东西?这话儿我却是不能明白的,眼下我贾家虽是还没有分家,但将来也是必定分家的,弟妹花出去的这二十七万的银子可全是二房的份额?那你竟是再变出二十七万的银子交到我手里才算公平。”
王夫人:“……”
二十七万的银子?她到哪里去找二十七万两银子?别说二十七万两,此时有七万两她都要感谢上苍了好吗?
……不,虽是没有二十七万两,但七万两想来也是有的……只要,她将贾敏送来的东西……
“弟妹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贾赦看着她那有些恍惚有些出神又有些欣喜的面容似笑非笑道:“可是有什么能解决眼下困境的法子?还望弟妹不吝赐教才是。”
……有,只要先把你吃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