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封闭了宫门。”
程铮这下是真的不解了:“娘娘此去,便是儿臣也觉得颇有些回不过神来,只听父皇的意思,好似其中犹有隐情?”
皇帝沉默着向着戴权睨了一眼。
戴权会意,只走到程铮的身侧,轻声道:“殿下且随我来。”
程铮下意识的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没有否认的意思,这才跟着戴权又穿过明间只往那东梢间去了。
这东梢间却与西面不同,看的出是皇后日常的起居之地的……只眼下这些且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程铮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屋子里一片狼藉:床上的被裹乱做一团,衣柜门大敞箱匣倾覆,又有那桌椅一类的东西,虽是未倒,但也看得明显是不在原地的摆放的歪歪斜斜的,甚是凌乱。
这般的模样……自然不会是皇后日常的作态了,因此程铮有些困惑道:“这坤宁宫……可是……”
进贼了?
戴权也不说话,且将下巴微微往上一抬。
程铮会意,只顺着戴权的示意往上看去
就看到那节飘在横梁之上的白绫。
程铮:“……”
韦皇后怎么死的,似乎已经无需再问。
可他依旧不能明白。
而他不明白的是,皇后这般的死……当真是自己死的?
不是程铮怀疑某些人的人品,只是对皇后这个人,他自诩还是有几分了解了,她虽不聪明,但毅力还是有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百折不挠。
因此对程铮而言,这上吊一事,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皇后会做的。
待得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他便看什么都不顺眼了,这翻箱倒柜的现场,也太彻底了些,韦皇后其时人都要死了,还理会这许多作甚?
又有那白绫,也太专业了罢?程铮虽是恍惚记得话本里戏文里上吊用的都是白绫,可他长了这么大,还没在宫中见过这一整匹的能够用来吊死人的白绫呢,这皇后……当真是早有准备?
如此千头万绪的冲击之下,一时便就说不出话了。
戴权一直在他身边察言观色,此时见程铮面色变化的厉害,不由就怯怯开口道:“娘娘这些日子一直是幽居坤宁宫的,陛下因为那……的事儿也不愿意来见娘娘。却不知怎的,昨日下午竟是接到了娘娘自尽的消息,待得陛下赶来,这屋子里已是这样了。”
这话程铮暂且听了,只是怎么听怎么不相信,连带着戴权诺诺的表情,在程铮的眼中也有些模糊了,他虽一时说不清这种模糊的根本原因,但却本能的觉得戴权的脸上好似覆有一张面具,只叫他看不清真容。
……可眼下,戴权明显不是最重要的那个。
因为程铮只思绪一转,便就能明白此时正在坤宁宫西梢间的皇帝……和这事儿怕是脱不了干系的。
程铮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对皇帝的了解却能够让他对自己的猜测有六七分的信心,再加上身为皇帝心腹的戴权一开口就是为了皇帝推脱,不由将这六七分的信心再提高到了七八分。
可依旧要找些佐证的。
因此程铮眼珠一转,就叹息道:“娘娘这也太想不开了,且又有坤宁宫中这许多的人,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哎!”
戴权也哎了一声:“谁说不是呢?只陛下也想不到那些宫人们竟是敢于如此玩忽职守的!……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这娘娘出事儿了陛下岂能干休?因此昨日陛下便就将这坤宁宫上下拿了,却犹自气不过,便尽数活着送到化人场去了。”
程铮:“……”
听得这话,便是他也止不住的一抖:皇帝这是要活活烧死这些人啊!
可这一惊也不过是瞬息而已,因为程铮随即便就回过神来,这些人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下里死了,一个不剩的死了!而皇帝这不是杀人灭口是什么?
因为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此时程铮再怎么看皇帝就怎么看都不顺眼了,此外皇帝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坤宁宫,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只怕不是什么夫妻情深,而是做贼心虚!
程钰再不想程铮的话题会转的如此迅速,且自己分毫没有提及皇帝,这程铮却是如何将皇帝的行踪猜出来的?
面上当即就不好看了,只生硬道:“这天下都是父皇的,父皇想去哪里还去不得了吗?”
程铮一笑,却并不和他再说将下去,就转身进了坤宁门,果走了不久便看到皇帝身边的戴权在那廊下站着。
看到戴权在这里,程铮心中便有了主意,只再往前走了走,待到了那坤宁宫的台阶之下便不再迈步,径直跪了下去:“儿臣求见父皇。”
那戴权站的高,自然就看得远,且这一国太子一身缟素的进来,要看不到才怪了,因此早就做出了迎接姿态,却不想不等他从台阶上下来,这程铮便就跪下了?
不由有些慌神,连忙加快了脚步:“殿下您这是作甚?怎么便就跪在这里了?”
程铮并不避让他的搀扶,只是抬起半只袖子遮了脸:“父皇和皇后娘娘多年夫妻,情真意切,娘娘这般去的突然,还不知对父皇的打击有多大呢……因此孤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搅父皇缅怀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