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经过事儿的,还以为这是流产之后惯有的,因此安嫔便就不欲声张,只浑浑噩噩的错了这两个月。
听得太医是越发的头昏脑涨,却是越发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只太医不说话了,那宁妃却是发话了,她几乎是利落的表示这样大的事儿安嫔和宫女固然是没有经验不知上报要罚,但太医总是专业人士,竟也看不出来?罚,更是得重罚!
太医吓得连跪都跪不稳了,叩头如捣蒜一般,只求宁妃再给一次机会,将功补过。
而宁妃只不说话,就稳坐着喝茶,直等到太医将头皮都磕的青肿了这才道自己便就到皇帝的面前去劝一劝。
她的意思也很明白:这样大的事儿自己一个人是兜不住的,此时愿意劝一劝皇帝不要立时就砍人脑袋已是给了太医天大的恩情了。
太医也知道这点,更是叩头不止。
如此宁妃又坐了一会儿,便在太医和安嫔贴身宫女的护送下出了翊坤宫,在步出宫门台阶的时候在那宫女的掌心捏了一捏。
只众人皆以为是安嫔的宫女上赶着讨好宁妃上前来扶,便就没人在意。
出了翊坤宫,宁妃便又到乾清宫转了一圈,只将自己今日的发现禀报给皇帝,登时说得皇帝是又吓又怕,只怒发冲冠的要查清此事。
宁妃好声好气的劝阻了,看着皇帝气过一回之后只将那素日里为安嫔诊脉的太医和主事的太医尽数提了来,就按在乾清宫门口打板子。
……却好歹没有打出人命。
因此太医们挨过了这一轮,还得提着裤子跪谢皇恩,又挨个的晃悠到翊坤宫,只看这安嫔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不想安嫔的状况却是一点没好,每夜准点报时,只听得人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将她捂死过去,又有余下的时间虽清醒之时,但却一问三不知,好似真有人将她打傻了似的。
又有那月事:却还要等上几天,虽说太医有的是法子让她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只是此时也不好施展这些手段了,便就老老实实的等吧。
就在这样的坎坷不安中,中秋佳节到了。
其实真真论起来,今年的中秋是没有出什么事儿的,但因为安嫔的事儿在中秋之前便就事发了,因此有眼色的人都看的出来这个中秋……是无论如何也别想好过了。
果不其然,这一次的佳节盛宴竟是比去年更加静默一些,便是那皇后精心准备的霓裳羽衣曲也没有获得多少轰动或者称赞,大家皆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副全然不为外物所动的模样。
这样的情况不由使得皇后面上的笑容便就是一僵,只再是不甘心也知道无论如何这气氛是活络不起来了,便也只能扭曲了一张面容坐在皇帝身边虽然她极力的想要在脸上扯出一抹笑来,但是人都能够瞧出那份不伦不类来。
就在这样的荒谬中,一场花好月圆的佳节盛宴在无声中凋零,只恍如一阵秋风,吹得人寒凉到骨子里去。
可这阵冷意还没有完。
中秋盛宴终究是昙花一现,再是一夜的风流婉转也无法改变这宫中的涛涛洪流:如泥石流一般的巨流。
中秋后不久,那安嫔虽是依旧混混沌沌,但按着日子数来,她的月事却也来了。
这女子的月事本是私密之事,但安嫔的这场月事却是让宫中人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等到今天了。
其实这宫中的美人皆是来自于五湖四海的,如何便就凑出血缘关系了?只是都成了皇帝的女人,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些只会和自己勾心斗角的姐妹了,不但要认,还要认得笑脸盈盈,认得让不明内情的人都误以为她们真是一个妈生的。
因此皇帝这般的话,其实已经是一种委婉的指责了。
就说得宁妃一张粉盈盈的俏脸也白了,只泫然欲泣的看着皇帝道:“妾身这样说却全是一片为陛下的忠心,便是一时间顾不得姐妹情谊却也是真心所致,陛下既这般说,我便上翊坤宫向安嫔妹妹赔罪罢。”
更加说得皇帝又爱又怜,便是再有什么想法此时也俱是烟消云散了,就一把搂过宁妃:“朕如何便就舍得怪你了,只你安嫔妹妹前些日子才没了孩子,便是这些时日依旧没有想过也是可能的,若是因此怪罪于她,却是显得朕太过无情了些。”
就说得宁妃娇俏一笑,只捂着嘴道:“陛下的意思妾身明白了,妾身定不负陛下这般谆谆嘱托的好意便是。”
说着便就向着皇帝依偎过去,只将皇帝剩下话儿全部偎了回去,两人搂抱了一会儿,皇帝便就搂着宁妃做那些不好为外人道的事儿了。
……可这事儿还没完。
就在皇帝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的情况下,那宁妃竟是行动了
她果真是个说到做到的,因此没两日的功夫,便就带着一堆大包小包的太监宫女上翊坤宫的大门了。
她是来慰问安嫔的。
安嫔已是病了七八日了,各种流言更是连皇宫的鹦鹉都学会一嘴了,只这登门拜访的,宁妃却还是第一人。
没办法,安嫔的病委实太诡异了些,连是不是病都还要两说呢,哪里便就有人会上门找麻烦了?毕竟八卦再好也好不过个人自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