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便如徐大人所说,这穆家还指不定上不上孤的船,且十余年前……终究是许家对不住他们,因此孤这礼单,还是以试探为主,若是过火了,还不如不送。”
徐浩只一想便也明白了:“便是过犹不及的道理罢?只是殿下,请恕微臣放肆了。”
程铮就看他:“徐大人有话直说便是,又有什么放肆不放肆的?”
徐浩就放下手中的礼单,只一礼道:“殿下想着的是徐徐的来,只是却未曾想到有时候便是缓也有缓的坏处!殿下想想,您是联络穆家一次被皇上发现的几率大还是联络穆家两次被皇上发现的几率大?……因此下官认为,有些时候且要快刀斩乱麻!”
一席话说的程铮也犯愁了,是了,现在比起手上没有武官的力量,更加要命的问题是皇帝不允许他的手上武官的力量啊!因此伸手伸的越勤快,被砍断的几率就越大。
只是一开始便打直球?
程铮承认他是蠢了些,但是还没有蠢到二傻子的地步如果那穆家不但不愿意联手还直接把他供出去作为自己在皇帝面前悔过的翻身资本怎么办?
……呵呵,呵呵。
想到这里,程铮的眉头不由的便皱了起来,直在他的眼窝中投下了深深的阴影。
而徐浩也不说话,只静静的垂下眸子看着脚下的地砖,好似什么主意都没有,也好似什么主意都有却就是不开口。
而在这阵静默中,程曦却是左右看了看,见两个大人都是各有思量的模样,便犹豫了一下开口了:“那便将爹爹和外公的意见综合一下如何?”
她的话音刚落,程铮便极有兴致的看她,一双眸子亮闪闪的:“综合?如何综合?”
不止程铮,便是徐浩也将目光移了过来,带着几分惊奇几分不信任的开口:“小郡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便用这样的礼儿上那穆家的门也无妨,”程曦就直白道:“这次是真的试探,试探那穆家愿不愿意接过我们的橄榄枝,若是穆家接下来了,那便由爹爹直接登门拜访了可好?”
“却是不行!”就在程曦这样说的时候,徐浩却是厉声的阻止了:“别的尚可讨论,这太子若是上了穆家的门……只怕这京城中不说是人尽皆知却也是差不离了!殿下拉拢个林海,那大家笑话笑话也便是了,可殿下若要拉拢穆家?不可!万万不可!”
程曦就看了他,只委屈道:“那我们不让人知道不就成了?林家的事儿能够闹得风风雨雨无外乎两点,一是林家自己便乐于宣扬,这点子且不需要我们担心,这穆家自己便就是架在柴垛上的,学林家只会把他们自己给烧了!二是当初常青去的时候也是坐了太子府的车架大大方方的去的,因此我们反其道行之不就可以了吗?”
徐浩依旧摇头:“便是不挂太子府的记号,可是太子出行,又岂有人不知道的?别的不说,只说你们那府邸的中门定是有人守着的,到时候跟着车马一走,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那便不走中门!”程曦却是极为固执:“这样的事儿岂不是更加容易解决的?爹爹只需坐了下人的马车从侧门甚至于角门出去,便再是有人监视也是想不到的吧?”
这个话说的……登时使得徐浩吃惊的看她。
也无怪徐浩吃惊了,这年头的人是极为看中自己的身份地位的,那士农工商三教九流之列又岂是白分的?因此要程铮坐着下人的马车走角门出入?便是徐浩见多识广,一时之间也有些懵愣。
可程曦却不会在意这一点,在她看来只要人还是那个人,那么穿什么衣裳坐什么马车走什么样的门儿都不是个事儿:“难道曦儿说错了吗?便再是有人在府邸门口守了,可又会每个出人的下人都跟踪了去?那爹爹岂不是……”
对的,就算是在程铮身上多放一只眼睛,但是他还不是逆党,岂有连下人一并监视了去的道理?
因此就在错愕之后,便是徐浩也不得不认一点,那就是程铮这样着实是丢了身份,但正是因为丢身份,所以很有可能不会被注意到?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一瞬而已,他随即便道:“但即使是这样,殿下和这穆家可是没有任何来往的,别说这上门了,便是这礼儿一送,也是够引人注意的。”
这点……这点却是程曦也没有想到的了,便只能咬着手指不说话了。
但这时程铮却是笑了出来:“这可不难。”
见到徐浩程曦两双惊讶的眸子,他便道:“这事儿却也不难,许家每年都会按时给穆家备了礼,无论是年节还是寿辰都是一样不落的,孤只需备好了礼物送到许家去,随着许家的礼一起送没有礼单子,谁又能知道其中的秘密?”
这个消息顿时将程曦和徐浩都吓了一跳,程曦更是直白:“既然许家年年都送了礼儿,那这穆家岂不是已经在我们的船上了,又何须试探?”
“却不是这样简单的。”程铮就叹了一口气,只道:“虽许家送礼是断无一次遗漏的,可是这穆家却是没有一次回礼的,因此……因此孤也拿不准。”
这……想到许宣曾经做的事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这终究是一笔理不清的旧债,便只能不去纠结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