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穆之同在皇帝亲政之后依旧和皇帝僵持了不长不短的几年,便也在这些年中不大不小的病了几场,可他的英雄迟暮终究也没有唤回皇帝的怜悯之情,便只能含恨将手中的大权托付了出去。
可交权之后这穆之同的身体却依旧不见好转,最后更是缠绵病榻多年。听熟识的人说,他过世之际,原本伟岸的一个人已经病成了一把子岣嵝的骷髅。
虽说这人生八苦乃是人力无法控制的天命,但是穆之同病得这样重这样巧,却是由不得有心人不想的多一些,再说这穆之同过世之后,原本风光无限的穆家也仿若洗净了所有的风光一般只能苟延残喘了,那便让人……不免想的更多了些。
穆之同有两嫡四庶共计六个儿子,按说这样的数字,放在哪家都能够算是惊人的,可是更加惊人的却是这六个儿子中竟是没有一个成器的。
说是不成器却也并非全然的正确,至少在穆之同还在五军大都督之位上稳坐时,他的儿子们多少也能够担当得起一句栋梁的评价。只是随着穆之同的久病成疾,不知他的六个儿子是否忙于病榻前伺疾,竟是再无寸进,这些年了,虽是由指挥佥事、总兵、副总兵等位进位成了显武将军、宣武将军等位,嫡长子更是有一个昭毅将军的封号,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穆家……已是废了。
毕竟,有没有品级不要紧,有没有实权才是真正要紧的事儿。
也因此,在程铮报出穆之同的嫡长子穆淳的名字时,便是徐浩也有半饷没有反应过来。
这已经是一个被压在历史之下的名字了。
于是徐浩又静了一静,只将指尖在那骨瓷的茶碗壁上一摩挲,这才有些有些纠结有些好奇道:“殿下的意思下官倒是能够猜出个大概来,只是却不知殿下为何要……提起这穆家来?别的不说,只说当年的事儿……这穆家竟是一块烫手的烙铁!”
程铮就是一阵叹息,他又如何不知这穆家虽是没落了去,但到底还碍着他父皇的眼,因此接近穆家竟是要提着脑袋才能够!
只是
“只是孤目前还有别的选择吗?”程铮就是一阵说不出的烦躁来,只将手在那太师椅的扶手上敲了一敲:“舅舅们说过了,那勋贵虽是不成器了,但只凭借着他们和军队之间的关系只怕还能再耀武扬威十几年!这老三又是勋贵们大力推举的,因此孤便再是联络了寒门和世家,若是在军队中没有一个能够说话的人,那孤的腿脚终究也是跛的!”
徐浩顿时如梦初醒,这才知道自己究竟大意在了那里他竟是太过于执着于文臣之争呢!又不由得对许家多了几分推崇之意:难怪许宣能够做辅政大臣而自己至今只是一届尚书,别说什么背景家世,便是这目光眼界就不一样。
只是激动之后,徐浩又将这穆家的前前后后几十年想了又想,只从穆之同想到那个声名不显的穆淳,这才犹豫道:“只是殿下,您说的虽在理儿,但是依着下官的看法,这穆家……却着实不是上好的选择。”
程铮就右手捏着左手,只将指节捏的咔哒咔哒的响,如此踟蹰了半饷才叹息道:“孤又怎么不知道这穆家如今已经算是废了大半了?只是徐大人,便是废了大半这穆家终究有曾经的底蕴在,别的人……比的上吗?且便是有那比穆家更好的人家……孤又攀的上吗?”
这话说的很是无奈,却也是不得不让人面对的现实,无论是许家还是徐家,都是文官出身的,身边便是有些拥趸,也是科举上来的罢了,要找个混迹行伍的?这……会养生太极剑的算吗?
而程铮自己就更是一言难尽了。
原本身为太子,他有着别人没有的绝好优势,可是皇帝看不得程铮好啊!他硬生生的将程铮手里的好牌三下五拉拔了个干净。甚至于不止如此,他连怎么打牌都不乐意教程铮,还是程铮靠着围观迷迷糊糊的学了一点,上手之时更是徐浩和许家兄弟一力护持了这才有点子长进,至少能够凭自己知道该出哪张牌了。
因此要说程铮自己能够联系到有官职有前途的武人?
呵呵,做梦。
这些徐浩也不是不知道的,便只能愁眉苦脸的坐了一会子,这才道:“却也只能是没法子的法子了,只是殿下心中可有点子谱没有?别的不说,只说这穆家……?”
程铮就点了一点头,只道:“这穆家却不是一个能够轻易认命的人家,别的不说,只说当初开国时有多少的公候人家此时俱是没落了去,拼着那点子老本醉生梦死?只这穆家知道教子孙上进,便是千总把总的位置也不嫌弃,就能知道这穆家可是有大成算的人,知道什么叫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祖先便是再风光,也比不过自己能够立起来……徐大人且想想,这样的人,会甘心坐在一个有权无实的爵位上看着自己包括自己的后世子孙便这么被父皇磋磨了去?”
徐浩便点点头,只将这话在心中来回想了一想,再没有不认同的,只是看着程铮,却终究是笑道:“怕不只是这穆家不甘心吧?”
程铮看他一眼,理所当然道:“孤知道徐大人的意思,徐大人是说孤也不甘心罢?是,孤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成为棋子被荒没了去!可也正因为孤不甘心,所以孤才知道这穆家也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