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的平和了下来,就看着许塍温和道:“表哥这话孤就不爱听了。”只是不等许塍面上变色,他就笑道:“表哥这般的人品,岂是臭皮匠可以比拟一二的?便再是自谦,却也不可这样说了。”
许塍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便只能诺诺的应了下来,只是不等他再想出些什么话语,程铮已是干脆的转了话题:“表哥今日带来的箱子里,想必就是孤所需要的东西了?”
这话题虽是转的有些生硬,但到底还是让许塍的精神松活了些,便也乐意顺着程铮的话题走:“正是呢,只不独是殿下想要的,便是殿下没有想到的,下官也一并带了来呢。”
程铮一听,便很是有些兴趣了,就叫人抬了箱子,只带着许塍就去书房里说话恰好他书房里还有一摞子的名册需要许塍帮忙参详参详呢。
许塍自然不会拒绝,便随了程铮前去,只是在看到书桌上厚厚一叠的官员名册时也唬了一跳:这……这也太多些了。
就在程铮的示意下翻了一翻,却见这名录虽是看似井井有条,但却经不起细细推敲:须知这年头除了吏部递呈给皇帝的名册,还有哪家在官员排名的时候会只按照官阶大小来排列啊?
便就只能愁眉苦脸的去看程铮。
程铮却是一直在关注这位表哥的神情的,因此一看许塍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许有不对,当下便就直白的问了出来:“可是孤这事儿做的不妥?”
许塍看着他很是……很是不明所以的正经面容不由便有些胃疼,只是又到底说不出什么还能说什么呢?还能指责皇帝不教导太子不堪为人父吗?便只能先放下这名册,只将自己带来的箱子打开了,里面果然便是许家这些年送出去的名帖,不但有名帖,给什么样的人在什么年节送了什么贺礼也赫然在目,便又请程铮使人将那些送到徐氏院子里的名帖搬了来,这一来一往的名帖两两对照着,只从约莫二十年前讲起。
那时正是许宣退出朝堂的时候,也是这朝堂的局势悍然翻覆的时候,因此许塍说的仔细,程铮也听得认真,还时不时的问上两句,待得这些名帖才下去一小半,便已然是掌灯的时候了。
程铮便再是急切,却也没有让许塍饿着肚子讲古的道理,就命传膳,他自己也不回后院了,便在这里陪着许塍一道用了。
好在徐氏是个明白人,一见程铮和许塍进了书房便没出来就知道这许是要留下用饭的了,因此早已吩咐厨下按照南边的口味备了一桌酒席,又思量了一番,终究是没有准备客房,只是却另让下人将许塍来时的马车重新打理了,熏上暖暖的炭炉。
饭后,许塍果然没有留宿,却也与程铮约好了明日再来,程铮又亲自带着人将他送到了二门处,见到许塍上车走了,这才转了身,只打发人去回复徐氏,自己却是依旧去了书房,就着琉璃罩里的灯火将那些许塍讲过的名帖再细细的看了想了,越看越想心中便越有了主意,只将那官员的名册拿了过来,比照着名帖上的远近亲疏的关系将名录上的人重新整理过了。
只是这整理却不是一张单子便能整理好的,程铮揣摩了又揣摩,这才斟酌着用勋贵,世家,寒门三大类将人分门别类了。
只是这三大类之下又有小分支,比如勋贵中那些人是要重点警醒的,那些人是可以暂时不在意的。比如世家中那些人是可以拉拢结交的,那些人是眼下只能放弃的。再比如寒门中又有那些人是可以扶持的,而那些人是按下不提只待来日的……
如此,虽也只能算是简单粗暴的分类方式,但到底还是比之前无力着手之时好上太多,程铮便越是整理越是沉迷了进去,只一心想着这人能够分到那一类去。
一面想一面写,如此又是厚厚的一摞纸累了起来。
常青和刘保勋俱是一直在程铮身边伺候的人,因此也很知道程铮这些日子且为了这名录而不安,此时见程铮有了思路,便也不去打搅,只将那烛心剪了又剪,滚烫的茶水源源不断,直到寅时初刻程铮才因为困倦而放下了笔。
此时已经不算太迟,而算太早了卯时还得上朝呢!便就不张扬了,只简单的洗漱了之后就躺倒在书房里间的包厢床上囫囵睡了一会子就匆匆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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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要自己迈过了这个坎儿才好说以后?
在经历了这些风风雨雨之后,程铮并不是不知道这个坎儿是什么坎儿,也不是不知道这以后是什么以后平心而论,他完全理解许家兄弟这样做的理由,只是……只是在情感上却依旧不怎么能够接受。
难道不是吗?任是谁被人这样评估审视的揣度着也是不会开心的,更何况程铮是太子,便再是落架的凤凰,终究还是有几分高傲在。
且看着他的许家兄弟又是他的亲舅舅……这样被至亲之人评估……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件伤面子伤感情的事儿吧?
便就沉下了脸,也没有好气色了,只道:“孤却是做错了什么事儿吗?就需要舅舅们如此谨慎了?”
许塍本就在小心翼翼的看他,见到程铮的面色已是沉了下来,便也知道不好,只是……只是想起出门前父亲的殷殷嘱托,就又壮起胆子,只将来回磋磨了一遍,就看着程铮恳切道:“却不是殿下做错了事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