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一拍桌子,只一声厉吼将程铮吓住了。直到程铮用一种呆滞中略略带着茫然的眼神将他看了一看,这才平心静气的缓缓道:“殿下这么急又是做什么?”
程铮就只又定定的将他看着:不急?他如何能够不急?皇帝对他……便如那把行刑的刀已是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此时不急……又还能有急的时候吗?
徐浩便叹了一口气,只将靠着炕的窗户打开了,顿时冰冷的风就呼啦啦的吹进来,只一下就将他和程铮的发丝和衣襟吹乱了……也将程铮的脑子吹的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而徐浩却是探头出去看了一看,这才低声对程铮道:“殿下急是对的,可有的事情越急便越是坏事儿!陛下便是……总也得在心中有个托付的人吧?”
程铮就好似明白了些许,只将他的话在脑子中想了一想,然后又想了一想,这才理出个头绪来:“你是说……”
“二皇子三皇子铁定是没戏的!”徐浩便一根一根的掰手指头:“若是他们中有那个有造化的……断不会这样出宫,听说便是前些日子为三皇子请封的奏章依旧没断过,但殿下可看出了陛下的心思?”
程铮登时就觉得整个脑子都冷静下来了,只一想便道:“别说同意的心思了,孤看着……竟是连提都不想提。”
徐浩看他一眼,继续道:“除了三皇子和二皇子……四皇子才十一岁,五皇子更是不用说前些日子安嫔又流了产,除非陛下要将这万里山河拱手让给别人,不然便只是在这后面的儿子里挑出一个满意的就要等许久的日子。”
程铮于是再清醒了几分,只一面思索一面自语道:“父皇翻过年就四十二了……若是排除了我们三个,最快成人的便应该是四弟了,可是常言道国赖长君,且还有我们在这里,父皇便是再急,总也得等四弟长到十五六了成婚了才好说这传位的话,若是父皇的身子骨一直这样硬朗的话,只怕等到四弟长到二十了也是不肯放权的……”
“很是。”徐浩这时候也低声的附和了:“殿下现在应该明白过来了吧?这日子虽不算长,但到底也不短呢!因此您又为何要急于将自己的脖子伸到刀口之下?
程铮便咬了咬下唇,神色间松动了几分,却依旧道:“只是终究不能干等着啊?”
“确实不能就这么等。”徐浩就笑了:“只是殿下,虽要伸手,但如何伸的让陛下看不出来也是一门学问。”
程铮顿时觉得有些惊异:“你有主意了?”
“有,”徐浩就肯定道:“只是恐怕这个时候不独是我有主意。”
程铮于是更加吃惊了些:“不独你?还有谁?”
“殿下知道急,难道三皇子二皇子就不急了吗?”徐浩只叹息道:“别的且不说,上次朝臣的数次上奏殿下都没有看出点什么吗?”
程铮便是再蠢这点眼力也是有的:“都是世家子那帮啃老本的东西!这是看着孤不中他们的意于是攀上老三了?”
“也是应当。”徐浩就劝解道:“殿下无论是妻族还是母族,都和这些世家大族们无甚关联,他们便是愿意在殿下身下下注,只怕也觉得不甚安心,如此还不如选择三皇子,修国公府总是和他们一条船上的人,若是有什么……修国公府和三皇子也讨不了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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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虽说过年要热热闹闹的才好,但这个年到底也过得太过于热闹了些。
除夕夜宫中大宴,京城里的皇室成员都是有座儿的。三名已成年的皇子虽然已是被送出紫禁城,但这样的活动依旧是要回宫参加的,因此腊月三十当天正午过后不久,三名已是出宫的皇子都早早的带了家眷入宫,只是没成想在宫门口就听说了一件稀奇事。
这安嫔在今日清晨不知为何要去收那园子里的清净雪水泡茶,没成想就在那御花园的卵石小径上跌了一跤,如今人是抬回了益寿斋,太医也宣了一屋子,只是却不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保得住。
闻言所有人都是吃了一惊,因着是坐在马车里的,程铮就和徐氏程曦对看了一眼,想了一想到底没忍住,就在徐氏的耳畔轻声道:“还好孤竟是出了这紫禁城,不然这事儿没准儿孤也牵扯了进去呢。”
徐氏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伸手和程铮交握了,可握住了才发现她的掌心也是汗渍渍的,想来也是极紧张的。
因着出了这事儿,虽是热热闹闹的除夕晚宴,皇帝却到底不怎么开怀。而入宫的皇亲国戚和王公重臣们想来也是得到了消息的,言语间便不免再小心了几分,于是整个宴会就有些凄风楚雨的意味了。
只是任凭人们再怎么小心,这孩子终究没有保住,就在大年初二一早便流了去,听说还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安嫔的恸哭声响彻了整个翊坤宫。
程铮便再是蠢笨,也觉得这事儿中必然有皇后和三妃的影子,于是越发留意着,便是上徐府拜访时也将这话儿带出了几分来。
这日却已是正月初五了,徐府内银装素裹,红灯高挂,因着程铮和徐氏送来的银霜炭,屋子里暖烘烘的却没有一丝异味,墙角的腊梅犹如一朵朵绽放的蜜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