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路,苏州城最繁华的几条街道之一。
融合了吴文化、江南水乡文化和青砖灰瓦的建筑,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文化、商贸区,无论是商人,还是进城的客商,都会到这里转上一转。
今日的平江路比以往更加的繁华,不是往日的祥和,而是群情激愤。
太阳初升开始,来这里的客、商们就发现,这里的店铺八成都关闭了,而且没有提前的通知。
“怎么回事,怎么关了这么多店铺?什么特殊日子吗?”
“不知道呢,我也刚来一会儿,还想着来这里弄点货,去别的地方走街串巷呢,结果都没开门!”
“你进货倒也无所谓,大不了歇息一天,反正天热,
可我们这是来送货的,交不了货我们就得等着,如果耽搁个四五天,货放坏了,我们就血本无归了!”
“兄弟,我给你支个招,苏州府”
“你以为我们没有想到吗?现在苏州城外的运河堵出了数十里,别说进来了,连出去都不行,
走陆路都找不到马车,怎么送?别说货运不了,连我们回去都成了问题。”
“这么夸张?老汉在这苏州城生活了五六十年了,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呀!到底什么情况?”
“我倒是听见一点小道消息,刚刚从其他地方过来,听路人说,说是这些富商士绅因为知府衙门张贴了前任知府钟子贵的交代的罪行,
这些富商士绅们害怕了,用这种方法向上面施压呢!”
“别瞎说,被人听见,可是要挨板子的!”
“这有什么瞎说的,你们去昆仑书院那边听一听,比这还离谱!”
“哎,走了,刚刚有人说了,估计开门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去码头碰碰运气吧!”
……
与平江路上的这个商人同样想法不算少,等众人到了运河码头的时候,被运河码头上的景象给惊呆了。
平日里整齐有序的码头,此刻混乱之极。
码头之上,人、货、车、骡马等等混杂在一起,骡马粪便到处都是,屎尿在太阳的照射下,扑鼻而来,几欲作呕。
运河之上,商船争夺航道,横在河道之上,以码头为中心的一里范围内,商船杂七横八,如织网一般,乱成了一锅粥。
更远处,商船遮蔽河道,几乎都看不到运河的水面。
“这还是苏州码头吗?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你只看到了近的这一点,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刚刚顺着河道走了七八里地,都没有看到尽头,只能折返了,估计至少堵了数十里吧!”
“听说前方发生了沉船,河道都堵住了!”
“那也不至于全部堵住了吧,就算堵住了,这些商船挤在这里做什么?”
“苏州官府在搞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来处理?一会儿若是械斗,那是要出人命的,到时候官府也要负责任!”
“呵呵,就是要苏州知府背锅,这是苏州富商士绅在给新任知府下马威,惩罚昨日张贴的那份前知府的口供,逼迫他出来认错!”
“这又是哪里听说的?”
“这运河上的事儿,官府来也没用,还是得漕帮、船帮来搞定,只是不知道,都快午时了,漕帮怎么来处理?”
“呵呵,漕帮和苏州士绅富商勾结,肯定是站在他们那一边,这种事情,他们不加一把火就不错了,还指望出来疏导?”
……
客商们议论着漕帮,可漕帮苏州堂的堂主曹真正带着苏州堂的高层和百余名精壮的汉子到了沉船的地方。
一人看了看,低声道:“堂主,岸边站着的是常家丁字号商队的掌柜常常洽、傅家山字号商队掌柜傅山!想来沉船就是他们的了。”
“让他们过来!”
片刻后,两位掌柜被叫了过来,曹真看着两人,淡淡道:“本堂主需要一个交代!”
“曹堂主,意外发生了碰撞,我们正商量着怎么处理呢!”
“意外?”
曹真冷笑一声:“既然你们说是意外,本堂主就相信你们,也不追究,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将这河道给清理干净了。”
“曹堂主,你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您觉得一个时辰能清理完吗?”
“怎么清理,那是你们的事情,本堂主只要结果!
一个时辰后,这处堵塞的河道若是还未畅通,本堂主就将你们沉入水底,你们常家、傅家以后就不要在运河苏州段行走了!”
两人脸色巨变,漕帮可是运河的霸主,他们两家无论是财富还是权势都无法和漕帮相比,曹真如果真铁了心的不让走运河,他们还真没办法。
常洽低声道:“曹堂主,苏州城现在是什么情况,您不会不知道吧,
为什么这么做,您应该也很清楚,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今儿怎么一反常态?”
“本堂主怎么做,还轮不到你们两个来说教,还是那句话,一个时辰后,没有畅通,本堂主说到做到!”
“来人,看着他们,一个时辰没弄好,按本堂主说的做!”
曹真说完后,正欲转身去其他地方巡视,一道声音就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