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双清水一样的眸子凝着沈行之。
“奶奶心中最关心你,也最担心你,这一切,无关任何人。”
沈行之没接,淡淡开口:“奶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沈老夫人重重放下筷子。
“沈行之,你在给我甩脸子是不是?”
一老一少对峙着,气氛僵凝。
顾清栀被夹在中间,也觉得为难。
沈老夫人冷声:“如果不是清栀及时赶回来,叫了医生过来,我这把老骨头早就升天了。”
“清栀就是我们沈家的恩人,你连句谢都没有?”
沈行之眸光深邃,几次变幻。
最终,落回到顾清栀身上。
无形,一抹温柔落下。
他接过汤碗,这碗底烫的惊人。
顾清栀一双纤纤玉手被烫红了,但在他面前,却装作无事发生。
她悄悄把手藏到了背后。
沈行之把汤碗随手递给旁边的阿姨。
他主动拉起顾清栀的手。
与她十指相扣,坐回桌边。
男人耐心温润:“让我看看你的手。”
顾清栀没有抗拒,翻过手心,削葱似得指腹被烫出了两个水泡。
沈行之眼底有心疼。
“你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金贵?”
“伤了手,还怎么作画?”
他说着,让下人拿了烫伤药膏来,亲自为她涂抹。
动作温柔,全是真心。
这画面落在沈老夫人眼中,满意至极。
这才是她想看到的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顾清栀是她心目中认定的孙媳妇。
没有人比她了解沈行之。
她这个孙子可以不管任何人,但一定会管顾清栀。
只有他们,才是天作之合。
她只认顾清栀是她的孙媳妇。
饭后。
不等沈老夫人开口,沈行之就主动提出,送顾清栀回去。
回程路上。
顾清栀拿出自己给他买的礼物。
——一条宝格丽的领带。
是沈行之会喜欢的款式。
这个牌子也一直是沈行之所钟爱的。
顾清栀拿出来,“行之,我帮你系上好不好?”
沈行之犹豫了一瞬,他应声,“好。”
顾清栀解下他原本系着的那条星空蓝的领带。
她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
不是沈行之自己会买的款式。
“怎么了?”沈行之看她对着那条领带发呆。
顾清栀轻笑,打趣:“别人送的?女孩子?”
沈行之微微蹙眉。
顾清栀又自顾笑了下:“不像是你的品味。”
言外之意,眼光不好。
沈行之没搭话,从她手中收走那条领带。
随意扔到了车子后座。
他指向自己空荡荡的脖子,“帮我打领带。”
他弯下身,让顾清栀更方便。
过于温柔的眉眼,似乎沾染了一抹烦躁。
他弯腰凑近。
肌肉线条在衣领的空隙,若隐若现。
对面顾清栀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水味贴的很近。
不是日夜与他相对的小女人。
沈行之心中不知在想什么,深邃的眸子叫人猜不透情绪。
但他面上始终没有笑意。
他不喜欢顾清栀的香水。
尽管,这是很多年前,他亲手送给顾清栀的。
他对她说过,这个味道适合她。
所以,后来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换过香水。
但,此时此刻,沈行之好像有点想念蝶城的玫瑰了。
他把顾清栀送回家。
路上,等红灯的时候。
他问:“怎么突然想到回国?”
顾清栀语气平和,夹杂了一丝疲惫:“我妈妈重病,医院下了两次病危通知。”
沈行之应了一声。
顾清欢之前回来好像也是因为这件事。
他们两家是世交。
顾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好。
他们还在小的时候,她就一直与药炉为伴。
每年进医院的次数更是不胜数。
经常被下病危通知。
但每次都能转危为安。
反倒是他母亲,平时身体不错。
可那年,突然生病,就一病不起。
不过两年光景,就与世长辞。
人生经不起仔细琢磨,命运捉弄人,从来不讲道理。
沈行之缓缓开口:“我空出时间,就去医院看望阿姨。”
顾清栀回报一个微笑:“谢谢。”
沈行之把她送到门口,目送她回家。
几年不见,她好像清瘦了一些。
样子同记忆里面差不离,但气质更加成熟。
顾清栀借着沈行之的车灯,照亮了回家的路,她进门的时候,转过身同他挥手告别。
沈行之坐在车里,也轻笑了一下。
这才驱车离开。
翌日。
霍域陪着苏漾去斗南花市买了一大束玫瑰。
朵朵鲜嫩,还带着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