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
苏玉尘双膝轻轻并拢,手拢住自己的手臂,似乎是觉得发自心底的冷在给自己取暖。
明明车里的暖气很足,但是一点也驱散不了心口的寒凉。
“冷了吗?”沈雾的手轻轻覆上苏玉尘的手。
温暖干燥的掌心,像是带着一种支撑的力量,这一天数不清第多少次把苏玉尘心底塌方的那一片废墟撑了起来。
刚刚在付家,要不是沈雾一直牵着她的手,她估计自己并不能完整地支撑下来。
苏玉尘回握了沈雾的手,摇了摇头:“没事的,不冷。”
扶南在前面安静地开车,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后排的两个人,叹了口气,并不打算插嘴,只是默默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沈雾捏着苏玉尘的手,拇指指腹摩挲着那洁白的手背皮肤。
轻声安抚:“宝宝,不要想太多,那些事情未必就一定和你家有牵扯。”
苏玉尘叹了口气,目光慢慢移到沈雾那张白皙的脸颊上,眉头又控制不住轻轻皱了起来:“我知道,但我还是有点怕。”
沈雾伸手轻轻揽过苏玉尘的肩膀,把人揽进怀里。
温暖的馨香入怀,沈雾眯了眯眼睛,长睫颤了颤,把一个温暖缱绻的吻印在了苏玉尘的发丝上。
“没事没事,不怕,我在呢。”
“嗯,”苏玉尘展臂,把沈雾细伶伶的腰肢圈在怀里,闭上眼睛深深嗅闻沈雾身上温暖的鸢尾花香气:“老婆,我现在好像没有这么怕了。”
“乖,”沈雾轻轻摸了摸苏玉尘白皙的小脸,哄宝宝一样缓缓晃着身体的幅度,用来提供安心的情绪价值:“明天是不是要回家问问情况,我陪你去。”
“……”
苏玉尘在沈雾的怀里,原本闭着眼,听闻以后,又叹了口气,把脸钻在沈雾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想到明天要问情况,我心情就……”
“很奇怪,说不上来是不满还是别的什么,就是挺难受的。”
“乖了乖了,不难受。”沈雾对谁都没有耐心,偏偏对苏玉尘耐心还是可圈可点。
她搂着清瘦馨香的身子,唇瓣贴在栗棕色披肩长发上,不断地安抚:“明天问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不是吗?”
“辛苦你了,”苏玉尘的声音闷闷的,“明天本来可以休假的,还要陪我去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都不能好好休息,后天就要去录综艺了。”
“没什么的,陪你我有什么关系,”沈雾又轻轻吻了吻苏玉尘额角的发丝:“今晚这个事情,你也是无辜牵扯进来的,谁知道这帮废物这么能搞事情。”
是真的,苏玉尘觉得自己只是陪家里人去参加一个晚宴。
不光是瓜吃饱了,自己的父亲还有可能是当年的涉事人,想起来就心里古怪又难受。
“早知道就不来了。”
苏玉尘哼唧了一下,圈紧了自己的双臂,“你的生日都没过好。”
“我们应该在公寓里陪着一块钱,我给你做烘焙,我们快乐地吃生日蛋糕的。”
“是哦,生日蛋糕都没吃呢。”
沈雾有点遗憾:“我年初就盼着吃一口甜的了,我好久都没有吃甜品。”
苏玉尘又想起来了什么,难过地皱眉:“还有,老婆说生日那天……都没有……”
生日那天,约好了在车里玩一次大的。
那皇堡的话苏玉尘竟然真的还记着。
要说遗憾,这才是比没吃上生日蛋糕更大的遗憾。
沈雾轻轻磨了磨牙。
“呜呜,”苏玉尘单薄的身体又往沈雾怀里钻了钻:“老婆,今晚好累,我……好难过……”
心爱的人如此脆弱,沈雾心里也非常不是滋味,用力回抱住苏玉尘清瘦的身子,又想起自己生日没过好不说,还没有履行车里游戏的承诺。
登时邪火就起了,直接炮轰:“什么狗屁破家宴,弄成商务聚会不说,还闹得天翻地覆,他们家鸡飞狗跳就算了,谁爱当长房千金谁当就是了,竟然把你扯进来,明天他们去做他们的亲子鉴定,我们去处理我们的事情,总之尽量弄清楚,弄不清楚也无所谓,你是谁都不重要,有钱没钱都是我老婆,我还在乎你有钱没钱吗?”
“我要的就是你这个人。”
我要的是你这个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又有几个人能真正说到做到呢。
沈雾就可以,沈雾一直以来,都要的只是苏玉尘这个人。
——她爱她,她知道。
“……”
苏玉尘心底泛起阵阵的暖意,经历一晚上摧残的干涸心田,也渐渐漫上了甜丝丝的温暖甘泉。
她唇瓣扬起笑意,在沈雾耳边,哪怕是沈雾看不见,那两个小梨涡里也沁满了甜蜜的暖意。
“谢谢,”她耳语:“谢谢老婆。”
-
第二天,窗外的鸟儿唧唧喳喳。
晨光宣泄进窗棂,洒了一片温暖在床铺上。
苏玉尘手按在眼睛上,觉得阳光有点刺眼,头也有点晕。
猝然醒来,呼吸特别凌乱,她手还是摁着自己的额头,大口大口喘着气。
昨晚做了太多梦,乱七八糟的,光怪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