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包着粉色封皮的书。
打开书的扉页,掉下来一张只写了寥寥两句的信纸。
维斯顿终于有了动作,起身朝她走过来,从她手里把书抽出随手扔在桌边:“我还以为不在主人家乱翻是基本礼仪。”
比起呵斥,他语气倒更像抓着她小辫子似的挤兑。
舒凝妙抬起头,正要说些什么,表情突然僵在了脸上。
维斯顿正想用手里的书敲她的额头,看到她的眼睛时,却和她同样怔在了原地。
这绝不是装出来吓他的神情——维斯顿能分辨得出来。
舒凝妙的瞳孔边缘在一点点地缩小。
她在恐慌。
他盯着少女瞳孔周围的光圈逐渐模糊,直到失去焦点。
维斯顿眉头紧皱,扶住她的肩膀,指尖骤然收紧。
那分紧张的弧度他自己都难以察觉,只是镇定的声音尾调骤然嘶哑:“舒凝妙。”
他前一秒的神情还有些漫不经心,此刻已经彻底冻结。
没有人回应他的话,舒凝妙也没有像上次那样突然抬起脸,对着他露出又蠢又讨厌的恶作剧笑容。
她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他手上,肌肉已经完全松懈下来,这不是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人该有的状态。
怕她摔下来,维斯顿牢牢接住她倒下来的身体,迟疑片刻,手放在她肩上,轻拍给她顺气,防止她突然休克窒息。
富有生机的绿光顺着他轻拍的手指渗入舒凝妙的脖颈。
他的异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她的身体没有问题,怎么会莫名晕倒?哪怕是累的,也应该有所预兆。
维斯顿一直紧紧抱着她,安抚着她的肩膀。
直到她痉挛的肩勉强平稳下来,他仍然紧绷着手臂,脑海里不停地思索和排除令她晕倒的原因。
除却一切身体上的因素,唯一的变量就是她拿走的绛宫石。
维斯顿没有主动和她提起绛宫石,并不是忘了她手里拿着绛宫石,只是知道舒凝妙要绛宫石有用,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现在的情况会和绛宫石有关吗?
绛宫石是国家资源,又是重要研究对象,每次研究完都要写报告,及时归还,放置在妥善的地方。
他和绛宫石接触最多也不会超过四个小时,还要隔着无数仪器,还真的没有在意过绛宫石与普通异能者长时间相处会有什么反应。
异能者的异能本源是潘多拉,绛宫石里的潘多拉含量不言而喻……贴身长时间地佩戴绛宫石,出现异常反应是完全有可能的。
因为从来没人独自持有过绛宫石,他忘了提醒舒凝妙这件事。
他的异能『治疗』对舒凝妙没有任何作用。
她现在的情况不能告诉任何人,被查到一点蛛丝马迹,都会置他们俩人于死地。
维斯顿蹙眉,想从她身上先拿走绛宫石,手臂却僵硬在那里摸了个空。
她身上除了终端,什么都没有。
——
舒凝妙没有听到维斯顿喊她的名字,也看不到他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神情。
黑暗从她眼睛上压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挣脱的窒息感觉。
她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周围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凝固在了这一瞬间,她眼前无数景象堆叠在一起,像是突然从黑暗中起身,掉进了万花筒里面。
不断变化旋转的景象让她升起恶心作呕的不适感。
心跳不同寻常地快速跳动着。
耳边轰隆隆的鼓噪声,逐渐转变为尖利的耳鸣。
好
像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她胸口贯穿而过。
她只是觉得冷,还不觉得疼。
身体仿佛突然就没了力气,想要往下瘫倒。
舒凝妙下意识捂住胸口那个冰冷的地方,想要缓缓蹲下,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张桌子面前,抵在桌沿,根本无处可歇。
手捂住的地方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像是有团火在她胸口滚动,肿胀起来,逐渐也开始有些轻微焦灼的刺痛。
因为失血,她无力抬头,只能看见眼前的一小片地方。
桌子上随意遍布的纸上晕开一摊鲜红的血,舒凝妙头晕目眩,已经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字眼。
她微微低头,看见捂着胸口的那只手上已经全是血,还在不断渗出鲜血。
模糊不清的意识还能驱使着她张口,但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能吐出细若游丝的气息。
好痛苦。
身体好热,又好冷。
她颤抖着放下手,失力地支撑在桌子边缘,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胸口蜿蜒流下的每一滴鲜血,都在抽走她的力气。
有很冰冷的东西,一滴滴落在她的颈窝里。
那液体是冰冷的,比她的体温要低,所以既不是汗,也不是血。
是人的眼泪。
有人靠在她背上,胳膊紧紧地缠着她,死死不肯撒手,像是寻求温暖的动物,对母亲撒娇般的拥抱。
可她在那人的另一只手上,看到了属于利器的反光。
舒凝妙浑身颤抖着,睁大眼睛,看见那只缠绕搂在她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