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实际上,那日宴会这场休夫风波并没有越演越烈。
裴之玄没有发疯,他亲手接过了昭武帝的和离书,平静得宛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反而在宴会结束后,还喊住了沈云娇。
“回家吧。”
“我们都这样了,我还是回沈家吧。”沈云娇嗓音极低,带着不可置信。
她看见裴之玄苍白如纸的脸色,也不敢在皇宫禁地与他多做纠缠,怕他下一秒会虚弱到晕过去。
裴之玄心痛如绞,但脸上仍旧强撑着,漆黑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我的伤还没好,你不能走。”
沈云娇哑然。
顿时有些愧疚。
在他那么虚弱的情况下提了和离,好像是有些不太道德。
不过这么好的机会,若是自己不把握住,那以后必定会追悔莫及。
只是现下,沈云娇见着为自己受了伤,此刻又因为受了打击而摇摇欲坠的裴之玄,内心竟然产生了一丝纠结。
照理来说,刚刚在金銮殿上他们签过了和离书了,此刻应该是分道扬镳各走各路最为合适,可偏偏自己还欠着裴之玄人情。
罢了,就先回裴府,明日再看看吧。
沈云娇回过头朝沈知章解释了一番,施完礼后再回到了裴之玄身边,“走吧,我会在裴家呆到你痊愈的那天。”
沈云娇掐指一算,这伤口不多不少应该五六天就可以愈合。
只是沈云墨那一刀来得实在凶猛,伤得太深直达脏腑,现在要确保就是裴之玄不能够发热,一发热很可能会危急性命。
裴之玄一听到这句话,眼眸里的情绪变得讳莫如深。
他不会让自己的伤口好得这么快的。
这两人回到了裴府,沈云娇立刻抬脚就往堂屋走,一个目光都没舍得施舍给裴之玄。
她走得匆忙,生怕裴之玄会抬脚跟上来。
沈云娇到此刻才明白,原来成为纸片人,会对小说的男主产生本能的依恋和喜爱,这就是小说中主角与主角之间的羁绊。
即便她再冷漠无情,看到裴之玄难过,自己心脏也会本能地难受起来。
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免见到裴之玄。
只要不见他,沈云娇还是冷静自持,有理智的沈云娇。
希望原主的情感羁绊赶紧消失吧!
沈云娇在心里祈祷着。
等她推开了房门后,手腕顿时被一股力量给擒住。
沈云娇吓得本能想大喊一声,却被干燥温暖的手掌给捂住。
那人将她翻转过来,压在了墙上,动作十分粗暴。
沈云娇借着房内微弱的烛光看清楚了来人的面目。
心瞬间放回到原处。
原来是萧怀谨。
“呜呜呜。”沈云娇想开口说话,萧怀谨却用力捂着她的嘴巴,她一急用力朝他手掌咬了咬。
萧怀谨才皱眉吃痛拿开手掌。
“你要憋死我吗?!”沈云娇低声抱怨道,视线落在了萧怀谨俊美的面庞。
可不知道为什么,沈云娇心里生出了些不妙的预感。
今晚的萧怀谨,好像与之前的不太一样。
几天不见,他不仅消瘦了一大圈,如今的视线十分阴沉,并没有往日的清明。
难道是毒发了?
沈云娇心下一沉,脸色凝重地关上房门后捧着萧怀谨的脸细细地看着他的眼珠。
“萧怀谨?头疼吗?”
沈云娇问完这句话后,萧怀谨眼眸的情绪瞬间翻滚,他单手擒住了沈云娇双手,从身后拿出了不知道何时藏着的细细的铁锁链,咔哒一声,将沈云娇的手腕给捆了起来。
沈云娇愣住了:“喂,萧怀谨,你清醒些!”
萧怀谨直勾勾盯着她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说道:“我很清醒。”
“那你干嘛用这东西锁住我?”沈云娇摇着手腕,铁链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没好气地盯着他说道:“赶紧给我解开。”
萧怀谨却不理她,他手拿着铁锁链,慢慢往床榻走去。
沈云娇被他扯着也只能往床榻那边走了几步。
好在这铁链子还挺长的,她与萧怀谨之间还可以保持好几步的距离。
沈云娇百分之百确定他应该是发病了,不然今晚的萧怀谨又沉默又阴沉的,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掐指一算,萧怀谨与她也有好几日不见,不知道他有没有按时服药。
沈云娇默默观察着他。
萧怀谨眉眼漆黑,乌发没有像之前般束冠,反而懒散地用发带扎着,他的眉眼漆黑,薄唇此刻透着不健康的粉,衬得皮肤更没什么血色。
其实萧怀谨的五官轮廓深邃却并没有带有攻击性,不像是裴之玄那种冷硬的五官线条,他一直是属于温文尔雅那一挂的。
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灯光偏冷,还是因为他发病了的缘故。
萧怀谨此时此刻安静地坐在床上,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尊不近人情的俊美雕塑般。
沈云娇小心脏微微颤了颤,今晚的萧怀谨不仅不对劲,还有些危险。
对上了沈云娇瑟缩的目光,青年嘴角扬起了一个晦涩弧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