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娇想着是先出府,等到他们生米煮成熟饭时,自己再回来提和离。
她看得出,方紫玉也是有当主母的野心的。
不如就等以后她在裴之玄旁多吹吹耳边风。
万一裴之玄心软答应了呢。
反正自己就别在国公府里当电灯泡了,影响他们感情交流。
“你想走?”
裴之玄的眉头皱起,“日后她并不会住在春和堂。”
方紫玉现在住的是国公府的永熙堂,与春和堂还是段距离。
沈云娇一听:这怎么行?
“她要住春和堂我也没有意见,给她住也好,我这几天就收拾东西——”
沈云娇话音戛然而止,她看见裴之玄上前了一大步,大手一揽,竟是牢牢握住了她的细腰。
“你想离开这里?”
裴之玄的眼眸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戾气。
沈云娇对裴之玄的举动感到一丝惊讶。
她连忙用双手抵住他胸膛,防止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过亲密。
裴之玄温热的心跳透过薄薄的锦袍衬衣,传到了沈云娇的掌心。
“殿下?”
裴之玄对上了她的目光,内心却是狠狠一跳。
怀里的女子可能因为他的举动受了惊,明亮的眼眸里盛着些不安,就如同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你是裴家主母,怎能任意离开?”裴之玄缓缓道。
裴家主母?我呸!
沈云娇听到此话,心底一沉,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裴之玄,你难道不清楚吗?我不愿意呆在这里。”沈云娇语气里似是有些不耐。“你要纳多少妾都行,为什么要逼我看着?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你也有资格说我残忍?”
裴之玄的下颌线瞬时绷紧,他放开沈云娇,眼神晦暗。
只见他语气瞬时变得冷漠,“我弃了国公府的荫官名额,走了科举之路,好不容易当上了都察院的一个小官。”
“却因为你的一时爱慕,在朝堂上我被你父亲打压、甚至威逼利诱,直到娶了你他才能放过我。”
“你觉得我残忍,还是你父亲残忍?”
最后那一句话轻飘飘的,却让沈云娇倒吸一口凉气。
裴之玄将自己拘在这里,居然是为了报复她和沈家吗?
眼前男子的俊美面容顿时变得有些可怕,沈云娇默默地倒退几步。
裴之玄揉了揉眉心,太子抱恙,朝堂动荡,前朝后宫又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密切联系。
特别是沈丞相,自从得知东宫养病未出后,他便蠢蠢欲动,想另立新太子。
不让沈云娇回去也是有他的考量在,沈丞相野心勃勃,他怕沈云娇早晚有一天会被牵扯到这些纷争中。
他只是不想要有个污名满满的世子妃而已,绝对不是为了保护沈云娇。
“好了好了,那你当我没说。”沈云娇见他脸色难看,觉得这件事估计今天提了也没用。
吵架伤身,还是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沈云娇打了个呵欠道:“你去上朝吧,我回屋了。”
裴之玄嘴角一抽,他缓缓说道:“我才刚从都察院回来,忙了一宿。”
沈云娇顿了顿,“这么忙?那不如你也去书房歇息下?”
一大清早说这么些话她都困了。
“我与你回房吧。”
庭院内十分安静,唯有屋檐留着的昨夜雨水在滴滴答答响。
裴之玄的话将沈云娇震得头皮发麻,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沈云娇心底骇浪滚滚,纤指深深地掐入掌心。
“怎么?你的房间,难道我去不得了?”裴之玄冷冷地抛下这句话,便往房内走去。
沈云娇住的西厢房,不比堂屋宽敞,但一进屋内却觉得暖意盈盈。
寻常人家三月早已灭了炭,可沈云娇这副躯体不知道为何十分怕冷。
于是她连续令人在屋内的小暖炉里烧上了上好的金丝萝银炭。
暖意混杂着清甜的熏香,倒是将身上的露气全都抹去了。
娇气十足!
裴之玄默默在内心评价了一句,他淡淡地扫视了沈云娇住的地方,软菱纱帐,柔花温玉。
那书桌上还放着未描完的临摹,桌上置了一个甜白瓷细颈花瓶,里面插了几朵香味淡雅的芍药。
看到这温馨淡雅的景象,本就劳累的裴之玄也被勾起了睡意。
沈云娇看着那高大俊挺的背影,心中正思索着怎么撵裴之玄走,却听见他淡淡说道。
“还不过来帮我更衣?”
裴之玄微张着双臂,侧脸深邃的轮廓融在昏黄的光线中,竟有种不真实的美感。
气氛有些安静,裴之玄放下手转过身,与沈云娇四目相对。
他才发现,这该死的沈云娇,竟然站在屏风旁,一动不动。
裴之玄回想起以往沈云娇每每靠近自己时,脸上因娇羞激动往往都是绯红一片。
如今的她却是一脸的不安与忐忑,完全没有一分喜悦。
为什么?
沈云娇在裴之玄幽幽的注视下显得更加局促了,她看了看裴之玄一眼迅速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