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
小姑娘双手被清洁水泡得肿胀发白,拖着疲惫的身子往楼梯上走,每一步都迈得相当沉重。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夜里十一点的小天台上并不是空无一人。
迎接她的也并不是寂静和一片漆黑。
喇叭灯明晃晃地悬着,大排扇呼呼转着,长桌前,周承诀单手托着下巴,另一边手拿着支笔,漫不经心地转着,眼神在卷子上随意扫两眼,而后几乎不用思考地勾下选项。
岑西脚步在楼梯口停顿了一瞬,不知该不该上前。
犹豫半晌,她还是从隔间里拿出书包,温温吞吞走到他对面坐下。
周承诀显然从她刚踏上楼梯那一刻,便知道她回来了。
然而一直到她坐到自己面前,少年也没抬眸,就当做听不见看不见似的,只是笔尖落在选项后的纸面上没再动弹,墨水生生洇出个黑点。
岑西也没敢出声同他说话,只安静地从书包里掏出份卷子来做。
两人默不作声写了小半份卷子之后,周承诀终于还是开了口,语气仍旧冷硬:“你挺能耐的。”
岑西茫然抬眸:“?”
“回来得这么早。”周承诀面无表情点了下随意丢在一旁的手机,扫了眼时间,“十一点半。”
岑西咬了下唇,没吭声。
“吃饭没有?”周承诀又冷不丁问了句。
岑西轻轻地摇了下头,动作幅度并不是很大。
“饿死你算了。”周承诀又讽了句。
岑西多少也有些委屈,不想再理他,收回视线拿起笔,继续在卷子上圈圈画画。
下一秒,周承诀从身边座椅上拎了一大盒东西放到长桌上,把东西往她的方向一推,头也不抬,视线仍旧停留在自己卷面上,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说出来的话也不太好听:“爱吃不吃。”
说完,又从书包里掏出包熟悉的医用封口袋往她面前一丢:“懒得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