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我们好歹也算是母子一场,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不了解哀家。”
“哀家能让你们挑拨一次,岂能让你们挑拨两次?”
“昨儿这些宗室进宫来闹事,哀家去见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吩咐人在茶里下了药。”
太皇太后笑得十分得意,连带着整张疤痕脸格外恐怖。
“庆郡王这些人起初还小心谨慎,哀家放下身段,步步退让。
甚至为了让他们放下戒心,哀家和怀礼还带头喝下了茶水。”
“可惜啊,这些蠢货,他们哪里知道我们早已经事先服下了软筋散的解药。”
萧怀礼满脸恭敬,“多亏有皇祖母替孙儿筹谋,不然孙儿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太皇太后拍了拍他,声音柔和了两分。
“哀家是你的亲祖母,不为你谋算,还能为谁?”
顾楠望着祖孙俩一副孙孝祖母贤的模样,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你就这么相信他一定是你嫡亲的孙儿吗?”
太皇太后笑容微敛,甩着袖子坐了下来。
“呵,就算不是又如何?他肯叫哀家一声祖母,他就是哀家的孙子。”
她说着,目光看向太上皇与萧怀恩,眼底倏然射出滔天的恨意。
“对于哀家来说,只要能将苏氏那个贱人的子孙后代从这皇位上拉下来,那就是天大的胜利。”
“三十多年了,这份恨意压在我心里三十多年了啊,今日哀家总算能痛痛快快说出来了。”
太皇太后拍着心口,阴森森的眼神像带毒一样,看得令人心底发寒。
“当年先帝娶哀家,只是因为国库空虚,朝廷没钱,他明面上娶的是我,实际上娶的是陈家的钱啊。”
“可他既然娶了我为皇后,便该一心一意待我,为什么还要接苏氏那个贱人进宫?”
太皇太后想起当年的往事,整个人愈发怨毒。
“苏氏只比我晚进宫一个月,她没进宫的时候,先帝对我还有几分柔情蜜意。
可自从苏氏进宫以后,她今儿要扑蝶,明儿要荡秋千,一天一个花样,变着法地勾引先帝去她宫里。”
“就连哀家生楚王那日,她都以腹痛为由叫走了先帝。”
“我的儿子可是皇长子啊,最尊贵的嫡长子,却只能孤零零地被生下来,连他父皇的陪伴都没有。”
“凭什么啊?就凭苏氏和先帝是青梅竹马,苏氏的父亲是太傅吗?”
太皇太后重重呸了一声,两条眉毛忽然斜斜下垂,整张脸狰狞得犹如鬼魅。
“我呸,这些我也就忍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对我的儿子下手。”
“若不是她和苏家暗中陷害,我儿怎么会陷入巫蛊之祸?
又怎么会被先帝下旨先抄家,后绞杀?”
太上皇皱眉打断她,“楚王巫蛊之祸,并不是我母妃所害。
这些年来你难道还没想明白吗?是楚王当年太过嚣张,是父皇要处置他!与我母妃无关。”
太皇太后倏然站起来,指着太上皇怒骂。
“你少狡辩,就是苏氏陷害他的。”
“这些年,哀家恨先帝,可也同样恨苏氏,哀家这些年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把苏氏的子孙一个一个全都弄死。”
“哀家要让她死了也没有任何子孙后代祭奠她!”
太皇太后仰天大笑,神态癫狂。
“萧凛,事到如今,哀家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招数可使。”
太上皇脸色灰败,重重叹了口气。
“你既然认定是我母妃害了楚王,我还能辩解什么呢。”
“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
太皇太后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摆手吩咐内侍。
“取笔墨过来。”
“萧凛,你识相一点,痛快让萧怀恩写下禅位诏书,交出玉玺。
哀家这次不想和你啰嗦,就以一炷香为限。
诏书写好,你们几个都活命,不写,那就全都死。”
话音一落,内侍将笔墨,还有一封空白诏书放在了太上皇跟前。
萧怀礼亲自点上了一炷香,然后用下巴点了点太上皇。
“看好时间,香灭之前,如果诏书还没好,那就人头落地。”
他一摆手,三名禁军同时拔出剑来,分别压在了顾楠,萧怀恩和秦太后脖子上。
太上皇闭了闭眼,目光扫过妻子,儿子,还有顾楠。
最后叹了口气,咬牙提起了笔。
脸颊旁的肌肉因为紧紧咬着牙根而不停颤抖,他握着笔的手抖得格外厉害,就连呼吸也越发急促。
“阿凛。”
“父皇。”
秦太后和萧怀恩同时喊道。
萧怀恩不停摇头,小脸涨得通红,“父皇,不要写,儿子不怕死。”
“闭嘴!”
萧怀礼上前,狠狠给了萧怀恩一巴掌。
萧怀恩重重摔在顾楠身边。
“住手。”
秦太后失声尖叫。
太上皇握着笔杆子的手青筋暴凸,“你敢再伤害他一下,大家就鱼死网破。
我们死了,你们也别想得到禅位诏书和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