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仿佛有千斤的大石砸在姐妹俩身上。上杉菲丽卡握紧了神内时雨的手,剧烈的火焰在她的心头跳着狂欢的舞蹈。她眉头紧锁,只觉得手心都开始发烫,她全力想着如何救出池也和爱莉丝,又希望能给时雨一些力量。
神内时雨的身体颤抖着,凉意自背后袭来,裹挟着她。她鼻头一酸,却强硬地控制住泪水,不让它们涌上来。像是下定了全部的决心,不管会不会受到怀疑,都要赌一场,颤着声开口道:“是我说要逃走的,我才是奸细。求求你,放过他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然而,面对她抛弃一切的请求,江冽尘却只是报以嘲讽一笑,声音远比无情的夜风更冷,就像是沉寂在冥河之底,万年不化的冰川,“你凭什么以为,你有资格左右我的决定?”
她说,是她想要逃走,那么她的确也是个叛徒了。江冽尘冷冷的打量她,眉宇间缭绕着冰冻的憎恨。
她对自己的态度永远是如此疏离,每天念念不忘的都是要逃走,好似自己就是她不共戴天的敌人。一想到她的笑容,她的温柔,早已毫无保留的给了尘十羽,他就只想让这片土地上血流成河,来洗清那被冒犯的君王威严!
没有人可以在背叛自己之后,依旧安然无恙。处死她这两位胆大包天的同伴,就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不过,若说惩罚江冽尘沉吟片刻,眸中猛然闪过极致的残酷倒是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也罢,念在你这般苦苦相求,我就给你面子。”
神内时雨闻言一喜,生机陡然从她眼中焕发,连成了一片星星点点的亮色。
然而,江冽尘紧接着的下一句话,却是瞬间打碎了她的期许,将她推入了更加绝望的境地!
“他们两个,我只放一个,至于谁生谁死”他似笑非笑的将视线投向神内时雨,拉过她的手,将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刀交到她手中,“由你来选择。”
虽然这两人的命对他无足轻重,选谁都无所谓,但他并不希望小雨选择佐佐木池也。
如果选了池也,说明小雨在乎这个男的。那么事后他还是会找机会解决掉池也。
雪亮的刀锋,倒映出神内时雨惨白的面容。
她不停的发抖,抖得那样厉害,脆弱的身子几乎已不堪负荷。十指是无力的,几次险些握不住刀,刀面映着月光,折射出的森芒刺痛了她的双眼。
池也和爱莉丝谁生谁死,似乎就在她一念之间。但她要怎么下手?
一个在战斗的时候,仍然紧紧把自己护在身后,要给她搭起一个防护的穹顶一个陪着他闯入日界,想办法救自己,在那些尚且平静的时光里,给自己和姐姐带来无数的欢笑
佐佐木池也受伤太重,现在已经连挪动一下脖子的力气都没了。爱莉丝由于受刑时间尚短,情形倒还稍许好些,这时她就费力的撑起下巴,额前碎发滑开,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纵使那一度清亮的眸子,已经在身心的折中蒙上了尘埃,脆弱不堪,却遮不住有一束从未熄灭的微光,穿透层层密布的阴霾,去捕捉那或许仅存于九重天上的自由。
顺着爱莉丝的眼神,神内时雨第一次感觉到对方与灵魂相伴的威严,似乎就潜藏在血统里,与生俱来,匍匐在身周不愿消散。
她不愿向敌人乞讨求生,她也不想让同伴为难。她要时雨知道
如果在我们两个当中只能活一个,那就救池也吧!选那个无时无刻都会把你放在第一位的池也,选那个早已与你心心相印的池也。你们能够在一起好好的活下去,才不负我陪着池也到龙潭虎穴闯过这一遭啊!
不止时雨,还有上杉菲丽卡也感觉到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蓦地一沉,
时雨怎么可能生生地剥夺他们的生命,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权利。不管选择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时雨都会成为加害者!
只是她发现,她第一次陷入了两难,不能正面与江冽尘对抗,也不能贸然阻止时雨。这是一场生命的赌注,她不能轻易下。上杉菲丽卡看着时雨,对方的额间已经沁出了冷汗。
心头的火焰仍在蹿腾,菲丽卡的眼中不禁泛起了隐隐的波澜,她的心此刻像刀绞般痛,为时雨,为池也,为爱莉丝时间仿佛凝固在周围,变得分外漫长,要把她们活活熬s。
“怎么,还没有答案么?”江冽尘悠闲的声音,打破了这难熬的寂静,“我只提醒你,你想选他们同生,便是选他们共s,你可要好好的想清楚了。”
“哦,也许是我误会了,其实你并没那么希望他们活下去么?只要他们s了,你所有见不得光的秘密就都可以随着他们长埋黄土,也许这对你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上杉菲丽卡想出声,但没有办法,硬来会出事她太明白这是时雨和江冽尘的矛盾,自己突然插手,一切也许会变得更糟,她必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神内时雨抿紧双唇,不管他是如何以言语刺激,她心里都明白,她不能剥夺池也和爱莉丝任意一个的生命。半晌,她将目光从他们身上收回,低头凝视着地面,汗水已浸湿了她的发。每一个瞬间仿佛都被拉长成了一个世纪。
终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