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是个矛盾体。
他渴望受到关注,却又难以真正承担重任他一方面妒忌着西陵北,一方面又享受着他的才能所带来的庇护。就让族兄带领着我们回归宗家吧,他一定可以做到的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着。
直到西陵北忽然身死,自己的世界就彻底天翻地覆了。他苦学多年的商业知识,至此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爷爷和家族长辈们好像忽然想起了自己,他们将自己内定为下一任的族长候选人,继承整个西陵世家那一刻,西陵辰竟然没有多少喜悦,他感到的就只有迷茫。
我做不到的我做不到的啊可是有那么多人都在关注我,我终于第一次取代了族兄,承担着大家的期望,我一定要做好我必须要去做好!
那段时间,西陵辰每天的压力都很大。在他好不容易开始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也下定决心要为此付出数倍的努力时,叶朔的出现,却让他的世界再次破灭。
跟在彪哥身边的那段日子,或许是自己最自在的时光了。享受着众人的尊崇,又不用肩负整个团队的将来也许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他就是喜欢做强者身边的“二把手”,有福同享,有难你当。
但是,在忘东流将两湖商会交托给他,并且带着他一点点去认识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时,西陵辰第一次感受到了“责任”的存在。今后,他再也不可能躲在别人背后,两湖商会的兴衰荣辱,就必须由他一个人来撑了他的性格,他的作风,他全部的全部,都必须要因此而改变
我是我,我又不再是我,今后的每一天,我都要活出一个新的自己
西陵辰的改变,很难说清究竟是多年经历的水到渠成,还是受忘东流灵力中的正气影响,又或许,是两者兼而有之。
同时,近期的放风时间,狱卒都会组织众人学习一套团体操,这将是不久后“囚犯操练大会”中的第一个项目。
有心借此翻身的犯人,自是学得格外卖力,冷栖就是此中居首。每次都会把自己练得腰酸背痛,就连回到牢房中,也是刻苦勤练不止。每得到狱卒一个肯定的眼神,都好像距离他梦想中的自由更近了一步。
不过大部分的犯人,只是随在队伍中,懒洋洋的做着动作,唯有在遭到狱卒鞭打时,才会象征性的将手臂抬高几分。
这天上午,正是训练结束后难得的自由活动时间,西陵辰独自站在空旷的田地里,小幅度的活动着身体。这个地方,是平时组织众人干农活的,此时远远看去,还能看到零星几个犯人,正在田里奋力挥舞着锄头。
双手在身前轻轻舒握,他还记得,这一年下田干活,自己的掌心被磨出了多少血泡。既无灵力基础,自身体质又弱,他所吃的苦,比其他犯人还要多得多不过,很快了,从今天开始,这一切就都要结束了
一个月前,吴正已经出狱,今天就该轮到自己了。在办理手续之前,西陵辰又回到了这里。放眼看去,到处都是不好的回忆,不过,终于要过去了,终于,可以摆脱监牢中窒闷的空气了
如今自己的境界,已经达到了气宗九段巅峰,并且出狱后,就会立刻迎来神劫,到时他整体的实力,还可以有一个再度的飞跃。
所有犯人,在狱中是无法渡神劫的。这是因为千百年前,在监牢的设施尚不完善时,曾有一人在狱中渡劫,不仅将大牢彻底轰平,还炸死了不少的犯人。自此后在每一座牢房四周,都会布下一道特有的结界,隔绝内部的灵力传输。因此西陵辰虽然继承了忘东流的全部功力,在渡过神劫之前,依然无法正式晋入通天境。
双手支在腰间,头部四面转动着,而在他身旁,冷栖不知何时凑了上来。
“辰少,我之前拜托你的事,你可一定要记住啊?你没忘记吧?”
西陵辰依然在继续着自己的锻炼,直过了好一阵子,才冷冷一笑。
“别搞错了,你拜托我是一回事,我是否答应你,又是另一回事。”
双臂在身侧舒扩着,连一道余光都吝啬扫过,“我是个生意人,不是慈善家,做事最讲究的就是投资。这么说吧,我当然可以花钱把你捞出来,但是,你又能回报我什么?”
冷栖极力挤出讨好的笑容:“我现在的确是什么都没有,但我有的,是对您辰少的一颗忠心啊!”
西陵辰冷哼一声:“算了吧,素不相识,何谈忠心?你有的,最多是一颗对叶朔的仇恨之心,如果你仅仅是想利用我替你报仇,就请免开尊口。我西陵辰,并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见他直接戳穿了自己的打算,冷栖有些尴尬的一笑,却仍不愿就此放弃,又追问道:“那辰少您究竟要怎样才肯救我?”
西陵辰神色不变,加快速度活动着四肢。冷栖在一旁等得心急如焚,又不敢贸然开口催促。
“证明给我看。”
在这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之后,又是一阵长久的等待。
“我告诉你,自己的人生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你的生存,只能向旁人乞讨得来,也就代表着你毫无强者之心,既然如此,我要你何用。”
将长发在脑后扎起,西陵辰冷冰冰的甩下一句:“如果你能凭着自己的能力,离开这座监牢,我两湖商会,或许还可以为你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