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扶卿如松的身影照下来,形同暖光拢着赵漫语。 他疾步走向赵漫语,心疼地摩挲着她脸上被掐红的印子。 无须他多言,严息自是知道怎么处理对赵漫语的私兵。至于在地上哀嚎的婆子,更分不开他半分的心神。 晏扶卿眼凝着寒光看了看汝南王夫妇,流转到赵漫语脸上又是化成一滩水,温和地安抚她。 “阿宁,可疼?” 赵漫语那两滴做戏的泪一下子变成真的,涌成泉似的掉出来,抱着晏扶卿,鼻音浓重敲打他的心扉道:“你,你怎么才来……” 晏扶卿心都要碎了。 “父亲母亲,可否给我一个解释?” “慎之啊,你是不知道,你这个郡主媳妇儿多么不守妇道,和你成亲之前就已经不是清白之身……”汝南王妃咽了咽口水,正等着妾室来帮腔,四下一看,那妾室早就没了影儿! “王爷,你也劝劝慎之啊!天下女人这么多,她赵漫语又不是什么天仙!”汝南王妃讪讪道。 “母亲说的这些,慎之早就知道了,”晏扶卿冷声,“我却是不知,母亲何时这般关心我们夫妻二人的生活了?” 闻言,汝南王眼睛都瞪大了,晏扶卿这是爱赵漫语爱晕了头,赶着上去戴绿帽子了?! 这可不行! “就是你再爱护她,为父也不能看着你跌入深渊!本王只是让她交出奸夫、喝下堕胎药二选其一,有何为难?倒是让她委屈上了!” “究其原因,是我贪图郡主美貌,想用孩子把她锁在我身边。”晏扶卿眼也不眨。 汝南王妃张着嘴,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晏扶卿自爆以色上位赵漫语?这是她能听的吗? 怀里的赵漫语抽了抽嘴角,眼泪都僵住了,这厮疯了吗? “早在郡主与忠义侯侯府公子徐清林成婚那日,慎之就已经对郡主一见钟情,如果不是出了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恐怕以郡主的身份,还轮不到慎之来强娶。” “……” 晏扶卿轻描淡写地说出“事实”,倒叫汝南王夫妇无话可说了。 他们能怎么说?说这一切都是晏扶卿过分的单相思? 汝南王妃觉得离谱,汝南王觉得离谱中还带着荒谬,更是恼怒:“我看你,完全是被这女人灌了迷魂汤!疯魔了!” 见着晏扶卿和赵漫语目中无人的你侬我侬,汝南王再也待不下去,丢下汝南王妃就走了。 留下众人一片凌乱,不知该如何收场。 “今日之祸……” “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哎呀!”赵漫语腾空而起,牢牢困在晏扶卿怀里,她羞红着脸,“这么多人看着呢!” 晏扶卿蹙眉,又轻轻掂了掂:“阿宁瘦了。” “我都快被你喂成猪了,哪儿瘦了!” 一日清晨,赵漫语皱着俏脸拍开在她脸上偷香的男人,嘻嘻笑了两声。 “不躺了不躺了,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变成猪了!” “那也是世间最可爱的小猪。” 晏扶卿洋着笑容,忽然没了声音。 他眼睑一片乌黑,显然是累的。 赵漫语为他掖了掖被子,被侍女照顾好洗漱便轻手轻脚关门出去了。 “怎么觉着这阵子分外清闲,一点事儿都没有?”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端着糕点的夏未鼓着脸,终于在赵漫语连连的追问中败下阵来,替赵漫语委屈道:“那日晏大人明明堵了悠悠众口,外头却一阵风似的都在传郡主婚前……” “传言婚前失贞有孕,往日那些来往的女眷都对郡主避之不及了。”春梢接过话茬,坦白道。 “这样啊?难怪内里不发作,原来是在外头治我呢。”赵漫语话里有话,说的就是汝南王妃。 “她们不来请我是她们眼瞎,本郡主风头正盛,有的是宴要赴。” “郡主您是指?”春梢“啊”了一声,现在哪还有帖子请赵漫语啊? 画面一转,赵漫语大摇大摆地走到康乐公主面前,直言道:“给我一张帖子,再把大周其他女眷都请来。” 康乐公主满头问号,反问道:“赵漫语,你以为你是谁啊?竟敢命令本公主?本公主凭什么为你摆宴?” 她不傻,又不是看不到赵漫语在女眷中众星捧月的地位,怎么会特意摆宴请她们到自己眼皮下表演? “我不管,反正我今天就要看到所有女眷出现在我面前,少一个都不行。” “……公主?”侍女迟疑道。 康乐公主简直被赵漫语气笑了,奈何赵漫语这个郡主不是公主却位同公主,有她那个舅舅压着,她也不能真的不给赵漫语面子。 不多时,众女眷就在康乐公主似请非请的帖子下,如同萝卜一个一个找好了自己的坑,主动填好了座。 康乐公主以为赵漫语是故意来气她,压根没有出面。 众女眷因此没有看见发请帖的康乐公主,只看到坐在顶头的赵漫语,悻悻地恭称了一声郡主,便各自找伴、各说各话了。 面对此景,赵漫语也没有发作,枯坐了一会儿,勾勾手指对着不远的侍女,正欲吩咐两句。 那侍女突然捂着肚子,告罪逃离了。 赵漫语:“……” 她自认是有些跋扈,但也不是无脑之人,这些避讳她也不知道装装样子么? 如此明显,生怕她瞧不出来? 赵漫语这边的风景被一个细节不落地传到康乐公主耳朵里,康乐公主不容错过这么好的时机,打听了些风声便赶来嘲讽赵漫语。 按照赵漫语要求,众女眷都等在一个院落,正好免得康乐公主再去召集她们。 “长宁,本公主还以为你是来逞威风的,原来是成了汝南王府的过街老鼠,到我这儿来狐假虎威啊!” “这些女眷可都是看在我康乐的面子上来的,若是你发请帖,恐怕一个女眷都凑不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