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尤林看见从屋外闯进1个彪形大汉,2十几岁的年级,宽肩乍臂,胸阔身高。
两道浓眉,1双大眼,宽前额,高鼻梁,厚嘴唇,大脸盘。
上穿青布夹袄,挽着袖口,下穿灰布裤子,卷到膝盖。
脚上穿1双实纳帮布鞋,被水浸得半湿半干。
尤林正望着,就听李长栓说:“这就是锁子。”
尤林1把拉过锁子,说:“我叫尤林。”然后把他捺在炕沿上,“你是刚从江沿回来的?”
锁子1愣:“你怎么知道?”
“身上挂着幌子哪!”
锁子低头1看,果然不假,自己身上粘着片片鱼鳞。
“嗬,眼力真行啊!”
随后,锁子就把刚才的所见所闻讲了出来。
原来锁子从江边回来,半路上听到枪声。
当时心里1沉,暗想:“兵荒马乱的年月,不知屯里又出了什么事,根不能1步跨进家门。”
他正急匆匆地走着,忽听前面有人吵骂,赶紧钻进路旁草棵里,暗观动静。
工夫不大,有1群人来到跟前。
1个公鸭嗓嚷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天要不在炮手村给李长栓开膛破肚,摘胆剜心,我是婊子养的!”
另1个说:“这小子真是福星高照,命不该绝。”
锁子听到李长栓3字,心里咯瞪1下。再听到开膛破肚,摘胆刺心,脑袋里险地1声。
这时,只见有两个人架着1个大个子,哼呀哎哟地走过去。
锁子便以为被架着的人就是李长栓,急得牙巴骨岭得略崩崩直响,随手抓起旋网就要前去营救。可细1想,敌人手里拿枪,自己赤手空拳,弄不好不但救不出李长栓,连自己也会搭上,反倒误事,想到这里,他才没动手。
但嘴里默默地叨念着:“长栓哥,咱两家祖孙3代,舍命相交,我1定给你报仇!”
等那3个人走远,锁子从草棵里出来,顺着大道飞快地往家里跑。
进屋放下鱼篓,旋网,随手从条炕上模起镰刀。
他妹子玉环正在麻油灯下做针线活儿,看见哥哥神色紧张地闯进屋,1语没发摸起镰刀,料到是出了事,忙问:“哥哥,你拿镰刀千啥?”
“你没听枪响吗?”
“这1阵子都听惯了,谁还往心里去!”
“嘿!”
锁子1跺脚,再没往下说。
搬过磨刀石,浇上半碗水,蹲在屋当中,赠1赠磨起来。
磨得正起劲儿,忽听背后有人问:“还不到割地时候,你磨刀千啥?”
锁子扭头1看:“啊!长栓哥,你不是被人绑走了吗?”
“1出大门就遇救了。”
锁子眨眨眼睛:“也许是我看错了!”
“你看见什么了?”
“有两个人架着你往炮手村跑。”
“那不是我。”
锁子站起身把镰刀扔在条杭上:“是谁救了你?”
李长栓神秘地说:“抗联回来了!”
锁子又惊又喜,往前凑凑:“是真的?”
“那还有错!”
“有没有你常说的那个鲁城”
“没有鲁城。这是开路先锋,大队人马随后就到。“
“开路先锋在啥地方?”
“在我家里。”
“我去看看。”
“我就是来找你。”
2人说着便跨出屋门,来到李长栓家里。
尤林听锁子讲完,沉思1下说:“他们是1群披着人皮的野兽,在半拉屯吃了亏,死了人,决不能善罢甘休,准来寻衅报仇,咱得防备1下。”
锁子挥着拳头说:“他们敢来,我就敢打。决不能闭着眼睛等死,神着脖子挨刀。”
尤林笑道:“这话有骨气!不过,人家手里有枪,你是赤手空拳!”
李长栓也插口说:“是呀!他们再闯来,怕的是屯里乡亲们眼着遭殃啊!”
锁子问:“你说应该咋办?”
“我看让乡亲们出去躲几天。等咱大队人马来到再回来。”
锁子又问尤林:“大队人马啥时候能到?”
尤林摇摇头:“说不准。”
之所以要这样回答?因为后面并没有大队人马。既然没有大队人马,为什么还要说有?这是策略。
根据多年来与敌人打交道的经验,处在敌众我寡的复杂情况下,就要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何况姜大叔早有交代,这屯里还住着1个郑小鬼。
稍有不慎,敌人就会钻空子,给乡亲们造成损失。
锁子和李长栓听完尤林的回答,都皱起眉头,露出惊恐不安的神态。
尤林望望2人的脸色,说:“当前,迫在眉睫的问题是如何保护群众,应付敌人。”
他立即叫进来范海云和郭长顺:“来,我们共同研究1下,怎样才可做到既能保护群众,又能迷惑敌人。”
锁子心直口快,忙说:“长栓会种地,我会打渔,还是你们拿主意吧。我们哥俩听你们的。”
长栓也说:“都是自已人,该咋办就咋办。”
范海云想了1下,说:“我有个笨主意,不知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