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湾市孤儿院内走脱了院长的女儿,那几个在院长家监视的流氓,到第2天早上才知道。当下立即就报告给警察局长包得奎同他儿子包占元。
包得奎气得发狠,竟亲自来看,还带了警探来。那晚上刮过风下过雨,庭院里检查不出什么踪迹,用警犬搜索也搜索不出踪迹。
罗丽娜房间的书桌上,留下罗丽娜写的1张字条。
不许侵犯我的自由!
我走了。
此外,也就没有可借以根寻的东西了。
孤儿院长罗以育全家,初发现罗丽娜走失之时,乱得象1锅粥。直到警探来侦查时,又惊得像见到了老虎,大人小孩都不敢吱声。
包得奎气胀脑门,怨毒俱发地大声喝问罗以育:“你的女儿逃去哪里?”
罗以育站在堂屋的耶稣钉十字架圣像
包得奎喝问,他象没有听到,不懂得回答。
再喝问,他也还是没听到,没有回答。
他简直是死了。
包占元大喝:“死物!你说话呀!”
还是没有回答。
包占元火起,拔出美国佬白长林给他的那短刀,指着罗以育大喝:“你不讲出来,我杀了你!”
罗以育就像是没有看见包占元,也没有看见那短刀,他依然僵死1般钉在那耶酥圣像下。
包占元恶从胆边生,喝叫道:“我要你的命!”指着罗以育,手1甩,唰的1声,刀子从手中飞出,插在耶稣圣像的木框框上。
这是包占元故意飞在那地方,恐吓罗以育的。
罗以育却没有惊怕,他只是仰仰头,眼也没看到那插在头上不远处的飞刀。他像是无知无觉了,他的眼死死地盯向空中,他的手擎起来,张向空中,他像看见什么了,他的手在颤动,他的身在颤动,他领下的羊胡子在颤动。
他突然疯狂地大叫:“报应呀!报应呀!”
猛用两拳捶击自己的心胸,两手打自己的嘴巴,打得嘴巴红肿。他跪了在地下,张着手叫喊:“报应呀!主啊!怜悯你的羔羊吧!”
说完,伸直了身子,眠在地上,就像死了的样子。忽然,又翻转身在地上乱滚,还是喊叫报应。又坐着,自己扯自己的头发,掌自己的嘴巴。又站起来,也自己掌自己的嘴巴。
看来,他是疯了。
包得奎父子在罗家发作了1顿,却碰上个发了疯的罗以育,越恐吓,他就越疯。他也不同包得奎包占元对敌,他只是糟蹋他自己,还打烂屋里各种物事,把杯盘瓶罐等等摔得稀烂。包得奎父子见罗以育确是疯了,1时奈何他不得。
这大小两霸,只好悻悻而去。
警探流氓等,也各自离开。
罗以育的疯病却没有痊愈,他依然胡说话,乱破坏东西。这时,包得奎们走了,孤儿院的教员职员们才敢进屋来帮着劝阻罗以育,要他安静下来。有人拿镇静药让他吃,让他渐渐睡着,他才不再闹了。
警探来时,孤儿院学校的学生也有来院长屋外看这边出了什么事的,肖丁当就是其中1个。
所有警探如何来查问,罗以育如何被逼疯,他都见着了。
包得奎的儿子包占元,回到他那律师事务所,气得行不安坐不住。他手下那总帮办,他那师爷,那做过媒人的盒人任贵廷,听到讲了罗丽娜走失的情形,猜想了1阵子,也猜不出个线索。罗丽娜是必有人帮助接应她,才离得开她家,出得孤儿院大院外去的,出了去又藏在哪里,是否已离开海湾市,这些都不得而知。
包占元叫人去市内各个客栈查问过,未有哪1家客栈见过此女子的踪迹。各车站码头,亦无人见过此人的踪迹。至于是否仍藏在市内别的人家内,没个线索,是搜查不出来的。
此时,包占元之意,倒不是非娶此女子不可了。他所恨的,是这女子居然瞧他这包2少爷不起,居然敢于拒绝他的求婚,居然敢于私逃,这是当着全市人面前刮了包2少爷的面皮,剃了他眼眉。这脸面,包占元怎丢得了?
“哼!文来你不干,莫怪我动武!任你飞上天,我有黑寡妇。”
当时有1种最精利的美国战斗机,名为黑寡妇。
包占元洋里洋气,说话有时也不中不西的,爱用些外国的名词术语,因此这样比拟。他务必要把罗丽娜捉到手,轻则奸污之后扔掉,重则用镪水烧毁她的面容,或甚之干脆杀掉,他要以此泄恨。
他同任贵廷商量,任贵廷却没献得出什么好计策。
任贵廷提议说:“这事可否问1问我们那新就聘的义务顾问?”
包占元说:“他不肯管我们这种家事的。”
任贵廷说,“我试着问1问看,只随便同他谈,不说是你同东家叫问的。”
这天晚上,任贵廷去市内胜利大街的胜利茶楼开了间雅座房间,等了1会,便见1个人进了来。那人矮娌,略瘦削,脸有点近个尖形,尖眼,眼角下垂,凑合着脸上过早显露的皱纹,使脸相成了个阴沉脸相。他穿1套白府绸衣裤,袖子窄长,是当地人称为上海装的款式。
他把过长的袖子在袖口处路为卷起1点点,这是当地人穿这种服装时惯有的习惯。他举止缓慢,有点过于做作,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