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压制也无法掩饰。
现在这个时候,鹿见春名才觉得之前听很多人说过的一句话是正确的——世界上唯独贫穷、咳嗽和爱是无法掩盖的。
而很显然,连鹿见春名自己都没能克制住的表情管理当然也被琴酒发现了。
作为在场的人里级别最高的行动组干部,琴酒是负责这次临时会议的人,任务也由他来安排。仗着跟站在讲台上一样的身高优势,琴酒很轻易就发现了鹿见春名身上的不对劲。
他脸上的神情喜怒难辨,盯着鹿见春名好一会才不咸不淡地开口:“告死鸟,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响起的瞬间,室内参与会议的其他人都停滞了动作,然后十分一致地同时转头,看向鹿见春名。
鹿见春名慢了半拍,才茫然地看向琴酒:“啊?”
啊?
啊?
啊?
这个单音节的语气词在室内回响,之前没见过告死鸟的组织成员不禁在心中默默为告死鸟点了根蜡烛——敢在琴酒开会的时候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琴酒高低得赏两颗花生米,让这家伙好好知道什么叫听人话。
但很可惜,琴酒没能让这些想看乐子的家伙如愿。
他确实差点就忍不住想要对鹿见春名开枪了,手已经下意识地握住了伯莱塔的枪柄,只是最后的理智让琴酒克制住了——倒不是因为BOSS说要关照鹿见春名的命令。
虽然BOSS确实说过可以满足告死鸟一切合理的要求,但自从知道鹿见春名不会死之后,琴酒就差不多歇下了要开枪给两下让这不听话的家伙长长记性的念头。
想让不会死的人害怕枪是很难的,很多人会在被枪威胁的情况下做出重重违背本心的举动来,本质就是因为对生命的敬畏。
但鹿见春名不会死,他完全不害怕枪,痛觉迟钝更是让琴酒连痛觉教育都无法展开,再加上惹到一个有后台的关系户神经病更是职场之中最可怕的事情,所以琴酒一直没有出手过。
但在这个被诸多代号成员注视着的场合,琴酒承认,他确实手痒了,即使知道没什么用,他也很想扛握着机关枪对鹿见春名来一通扫射,好好发泄一下他这几年来被这个癫鸟折磨的痛苦。
只是,也正是因为这个场合之中有很多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鹿见春名的代号成员,琴酒才没有这么做。
鹿见春名不会死——这个能让全世界都震惊的秘密,少一个人知道就越安全,那么当然也就不能当场做出杀死鹿见春名的举动来了,万一这家伙当场复活,告死鸟这个实验体还能继续被组织掌控吗?
“你啊什么?”降谷零有点汗流浃背了,“难道完全不听吗?这可是任务啊。”
作为这只恋爱脑告死鸟的现任搭档,降谷零很怀疑自己会被琴酒迁怒。
“真没听,”鹿见春名完全没有犯错悔改的态度,“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降谷零闭嘴了。
琴酒终于忍无可忍,握住伯莱塔,将枪口对准了鹿见春名。Top Killer碧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缩小的瞳孔之中淬了冷光,森然地凝视着他。
“你笑的一脸恶心的样子,是觉得这次会议像个笑话?”
鹿见春名吃了一惊:“我可没这么说啊,不过你要是非要这么认为,那我也没有办法。”
他顿了顿,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要是对我实在很不满的话,不然开枪试试呢?”
这显然相当于是某种示威。
在场的除了知道真相的人之外,所有人都对鹿见春名投以“这家伙不要命了”的目光。
这嚣张的态度瞬间就激怒了琴酒,当着众多露出惊恐表情的代号成员的面,琴酒倏然扣下了伯莱塔的扳机。
子弹从漆黑的枪口之中骤然疾驰而出,咆哮着奔向鹿见春名。
那双格外灿烂的金色眼睛中没有任何恐惧的神情,甚至连瞳孔都还是波澜不惊、没有触发到危险状态的圆。他被子弹击中的次数太多,多到经验十足,完全能够凭借肉眼判断出子弹射击的轨道。
这颗子弹不会击中他的要害,顶多是洞穿肩膀——得出这个判断的瞬间,鹿见春名侧了一下身体,恰好让子弹避开。
那头长长的银发因为身体偏移的动作而翩飞扬起,子弹将银发洞穿,嵌入了鹿见春名身后的沙发之中。
巨大的枪响声在室内形成回应,除了呼吸声之外没有一个人说话。
参与这场会议的代号成员格外多——琴酒、伏特加、波本、科恩、基安蒂、基尔、贝尔摩德,以及鹿见春名本人,朗姆正在通过手机的通话隔空参与这场会议。
大多都是行动组的成员,这足以说明接下来要执行的是一项十分重要、重要到要一次性至少要出动九个代号成员的任务。
作为在场唯一不忌惮琴酒的人,贝尔摩德开口打了个圆场:“好了,继续说正事吧。”
“任务的具体内容现在不会告诉你们,但是这次行动是BOSS十分看重的。”琴酒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
“任务的内容不告知的话,我们要怎么准备?”基尔忍不住问。
琴酒冷冷地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