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明的最后那一步了。
但表白这种事,要在气氛最好的时候说出来才效果最好。
萩原研二思考了一会最近的行程,想起来了再过几天,神社附近就会举办一场烟花大会。
——到时候就约小诗一起去吧。
鹿见春名并不知道那个没能碰到的吻让萩原研二已经策划好了告白的行程,他拧开了水龙头的开关之后,就坐在浴缸的池壁边,接起了诸伏景光的电话。
“有什么事吗?”鹿见春名问。
诸伏景光敏锐地从鹿见春名的语气之中听出来了一些被压抑着的怒气和不耐烦——废话,鹿见春名能不生气吗?要是没有这一通电话,他马上就能和现在和还没确认关系的恋人贴贴了!
“……你听起来好像挺生气的。”诸伏景光谨慎地说,“谁惹你了?”
“谁和我说话就是谁。”他板着脸。
诸伏景光满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鹿见春名生气了,最终只能将之归结为告死鸟又发癫了。这很正常,在他暴露之前,告死鸟就经常发癫,但是发癫的对象是琴酒……现在可能轮到他了。
“小诗,”萩原研二的影子透过磨砂的浴室玻璃门看起来有些模糊,“乌冬放在桌子上了,记得要趁热吃……我稍微出去一下。”
他打算出去抽根烟冷静一下,好让自己过分躁动的情绪安定一点。
萩原研二的声音不算特别大,再加上有水流声的掩盖,在电话另一端的诸伏景光听得不算太清楚,但他能分辨出来萩原研二的声音。
诸伏景光顿时醍醐灌顶。
他悟了——警察宿舍到底有多大,这一点诸伏景光是心里有数的。就那么大点的地方要容纳两个成年男性,而这两个人还对彼此抱有好感,睡觉不知道是打地铺还是同床共枕,时间一长怎么可能不擦枪走火?
就算不擦枪走火,日常肢体接触的时候发生点什么也很理所当然吧?
这么一想,诸伏景光顿时觉得自己刚才这个通话是有点不合时宜了。
虽然他找鹿见春名是有正事要办,但谁说鹿见春名和萩原研二谈恋爱不是正事呢?
能策反这么一个被组织看中的代号成员,全要靠告死鸟本人的恋爱脑啊,恋的还是个根正苗红的警察,只需要萩原研二时不时吹一下枕头风,就能轻松将这个代号成员给拿下。
这么一想,告死鸟和萩原研二的恋爱关系真的十分重要。
等到将来公安和告死鸟里应外合一起行动搞垮酒厂,萩原研二这个排爆警在其中起到的作用那可是居功至伟啊,公安不给他发个奖章都说不过去。
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就出声了:“……要不,我不打扰你们了?”
鹿见春名没有否认,只叹了口气:“你都打扰了,气氛都没了,我还能怎么办?算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饼干厂爆炸事件,”诸伏景光在内心对萩原研二毫无愧疚地道了声歉,随后才开口,“研究所其实就在那家爆炸的饼干厂里吧?”
“是啊,就是那里。”鹿见春名十分直白地承认了,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一点惋惜,“可惜只毁掉了一部分……不过我有心理预期,就算杀光那里所有的人,只要组织的人还想继续研究这个项目,就一定会找到人继续下去的,我总不可能将全世界所有的科学家都杀光吧。”
他的声线变得平淡下来。
准确地说,只要乌丸莲耶还活着、还在追求着不老不死的永生,这些研究就会永无止境地继续下去,想彻底终止这一切,除了毁灭组织,没有任何其他的方法。
“不会再继续了,”诸伏景光沉默了几秒,“至少这样的研究,不会再持续很久。”
他听出了鹿见春名对研究所的厌恶,这是头一次——此前他每次送鹿见春名去宫野志保所在的研究所的时候,从来没听到过鹿见春名流露出如此明显的厌恶来。
“组织的研究所之中是不存在道德和底线的,你应该知道这一点,每年失踪被诈骗的那一批人里,有一部分就是进了组织的研究所,变成了实验体。”鹿见春名继续说了下去,“我能炸毁一次,但没办法炸毁第二次、第三次,下一次他们只会藏得更深,古贺进的去向才是你们需要关注的。”
诸伏景光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研究所被毁了,没有人怀疑到你吧?”
这是警视厅公安部在组织内藏得最深的钉子,诸伏景光当然不希望他暴露。
“黑麦威士忌在那天晚上暴露了,琴酒叫了一帮代号成员抓他,可惜没抓住,”鹿见春名忍不住笑了一声,“琴酒似乎觉得是FBI干的,根本没想过我。”
诸伏景光:“……”
他陷入了沉默,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FBI应得的。
“挺好的。”他最终只这么说。
鹿见春名说:“马上又要准备执行任务了,组织在针对大和田干事长。”
“大和田恭人吗?”诸伏景光想了想,“因为平田孝太郎贪污受贿和私生活混乱的丑闻,大和田恭人政党的名声都变得很不好了,支持率在最近断崖式下跌,他想在这一届竞选总理大臣的想法大概要落空了……那些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