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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二……”鹿见春面的声音低低地,低微下来,嘟哝着不满地叫了一声萩原研二的名字。
萩原研二也不由自主地将声音放轻了:“嗯,我在。”
紧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鹿见春名迷迷糊糊之中没有完全睁开眼睛,在月光的照映下看到了一抹浓郁的紫色之后就确认了萩原研二的存在。
他无比自然地伸出手,手臂圈住了萩原研二的脖颈,亲昵地将脸埋在萩原研二的颈窝之中,乖顺地用脸颊轻轻蹭了一下。
这一套动作鹿见春名做的行云流水无比自然,而被抱住的本人——萩原研二却僵住了。
在鹿见春名靠近过来的瞬间,他的感官之中便涌进了冷薄荷的味道。那是属于鹿见春名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连带着心神也一同裹挟。
他有些不知所措。
在意的人回来了,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床上,而对方一边叫他的名字,一边对他做出了无比亲昵的举动,让萩原研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举动来。
他从来都不认为鹿见春名会死,但不可否认两年的时间是客观存在的,时间的流逝也许会让一些感情逐渐淡去,也许会在时间的酝酿和沉淀之中变得越来越深刻浓厚。
萩原研二是后者——让感情淡去的前提是知道在意的人不会在有回来的那一天,但萩原研二执着的、清楚地认为鹿见春名总有一天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就像两年前一样,所以这份怀抱这的感情只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生根,扎入他的胸腔之中。
出于过往二十几年或实践、或书面上得到的一些经验,萩原研二的僵立没有持续太久。
他抬手揽住鹿见春名的肩,用手指指腹将被夹住的银发拨弄出来,撩到鹿见春名的耳后,掌心下按着质感像是绸缎的长发。
除了冷薄荷的味道,萩原研二还闻到了一点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
他习惯用橙花和薰衣草味道的,而这气味和冷薄荷的气息夹杂交融在一起,好像属于他的一部分和鹿见春名也连接在了一起,他在鹿见春名的身上烙印下了属于自己的标记。
鹿见春名没有要继续睡觉的打算,他靠着萩原研二,过了几分钟才让自己缓缓恢复清醒。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闷:“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萩原研二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因为刚刚和姐姐去通电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鹿见春名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他突然间有了种被妻子查岗质问夜不归宿的错觉……好怪。
得到了回答,鹿见春名没有再多问什么。他也没有再继续挂在萩原研二的身上,松开环住萩原研二脖颈的手臂,直起了身体。
他盘膝坐在柔软的床上,抬手揉了揉朦胧的眼睛。
冷薄荷的味道忽然抽离的那一瞬间,萩原研二稍微觉得有些遗憾。他很快将遗憾的感觉放下,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小诗,”萩原研二斟酌着措辞,“……是刚回来吗?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他停顿了两秒,才继续问出下一个问题。
“……那边的事情,不要紧吗?”
那边的事情当然是指组织。
萩原研二知道鹿见春名是代号成员——并且组织到现在也没放弃过“告死鸟”。
降谷零对他说的事情要稍微多了一点。比如,萩原研二知道鹿见春名是在和组织里的一位高层干部共同出海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踪的,或许是因为鹿见春名的地位特殊,组织到现在仍然在寻找他。
虽然降谷零本人很费解:明明是在出海时失踪的,组织的人、尤其是琴酒,凭什么这么执着地认为告死鸟还活着?并且完全不觉得他是再一次叛逃……太奇怪了吧?
如果鹿见春名真的回来了,萩原研二不认为降谷零会完全不告诉他。但他至今没有得到这个消息,那么大概就说明……组织还没有找到告死鸟。
但鹿见春名确实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真的叛逃了吗?现在又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
……会造成麻烦吗?
萩原研二最担心的是鹿见春名自己的安危。
“是刚回来的,至于为什么来这里……”鹿见春名顿了一下,那双金色的眼睛抬了起来,璀璨的金色在昏暗的光线之中像是跳动的烟火。
“因为想见研二,所以就来了。”
鹿见春名这么回答时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好像本来就应该这么做一样,他甚至不觉得这有任何问题。
——这种态度才更让萩原研二受到暴击。
这相当于是某种情话,立刻让萩原研二联想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在他发出短讯之后,鹿见春名立刻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好像只要他说想,就永远会得到回应。
萩原研二能感觉到唇齿之间蔓延开来的甜味,如同融化的金平糖,浓稠的蜜糖涌入他的胸腔之中。
在鹿见春名金色眼睛的注视下,他的脸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耳根都泛上了绯红色。
“这种犯规是要被红牌罚下场的啊。”
萩原研二缓缓抬手,将脸埋在手掌心之中。他泄了气一般垮下了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