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灰原哀说的那样,这是不能被打开的潘多拉的魔盒。
降谷零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
只要交上这份实验录像,他数年来的卧底生涯大概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也许在那之后的发展甚至不需要他们努力,就会有去他势力迫不及待地将这个隐藏在黑暗之下的组织彻底地连根拔出。
当然——也存在另一种可能。
也许在这份录像被交给公安后,实际上并没有作为组织所犯下的罪证被公开,而是被那些更加上层的人物小心翼翼地封藏了。
但这当然不会是因为这帮人良心发现想要保护鹿见春名这个不死者的安全,而是打算让本国独自占有这个珍贵的实验样本,企图能从鹿见春名的身上榨出更多的东西来。
死而复生,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当一个人的财富或者权势达到顶点的时候,就会越来越恐惧生命的逝去。
为了让自己能够一直活着享受现在这样奢侈的生活,这些人能够不顾一切——就比如组织幕后的那位先生。
谁都会为“不死”这件事生出觊觎之心的。
但降谷零并不打算让日本、乃至全世界的权势者如愿。
他深爱这个国家,他是正直的警察,对这樱花的徽章郑重地宣誓过。但他要保护的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是社会的大多数,是更多的普通人。
他选择成为卧底,在组织中潜伏至今,也只是想消除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危机,让他想保护的人民能有安全安稳的生活,他的努力不是为了那些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社会名流服务的。
说的不好听一点,降谷零是公安没错,但这并不代表他信任国家那些腐朽的官员。
他敢确信,如果这东西被那些高层看到,绝对会做出比组织更加残忍的事情。
认为官方的高层会更有人情味才是天真可笑的。
与其让这些人像贪婪的鬣狗一样一拥而上,趴伏在鹿见春名的尸体上啃食,不如就当这些录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好了。
就当……今天的事情从未发生,这些录像也根本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好了。
这样,鹿见春名的安全就不会被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侵害。
他已经承受了这么多,不应该再继续遭到这种残忍的对待了。
鹿见春名绝不是什么可以消耗的实验品、又或者是实验动物,他是活生生的人。
所以鹿见春名当然也是降谷零要保护的对象。
即使鹿见春名拥有与一般人迥异的体质,也不该被利欲熏心的人如此对待。
就算这份录像能加快组织被覆灭的进度又如何呢?至少这一次,降谷零不想再牺牲鹿见春名一次了。
那个承受了实验这么久,只能在无边的通过构筑的地狱中徘徊煎熬的人,不应该继续遭受这种不公的对待,也不该被理所当然地当做牺牲品。
降谷零坚定地点下了“删除”。
文件目录种出现一个正在加载中的圆圈,几圈转动之后,这个被命名为“实验录像”的文件夹在灰原哀的账户之中彻底消失不见。
——潘多拉的魔盒被关闭了,并且为之扣上了枷锁。
鹿见春名的秘密将永远被封闭其中。
灰原哀一直紧紧握住的手终于缓缓放开,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为作出了这个决定而觉得无比轻松。
“这样算是彻底没问题了吧?”诸伏景光问,“应该没有别的录像了?”
“三年前的录像全都在这里,其他的备份在研究所迁移的时候毁掉了。”灰原哀给出了回答,“刚好在那之后,他失踪了一段时间,所以也没有参与实验。”
灰原哀显得有些迟疑:“不过……七年前的录像有,但是只有最开始无意中被拍摄下来的那一份,并且因为时间比较久,其实很模糊,看不太清具体的脸。”
“只有一份的话很好处理,看不清脸就更容易了。”江户川柯南开口,“AI换脸、合成,或者别的什么,都可以说成是伪造的。”
“只有这一份录像的话,即使到时候被搜到也有很大的操作空间。”诸伏景光说得很含蓄,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以权谋私”这几个字。
降谷零点了点头,鼠标的光标下移。
他点在了“实验资料”的文件夹上,打算将这个用文字记录了鹿见春名每一次实验的资料也销毁掉。
“等等!”灰原哀叫住了降谷零,“这份资料也许对我还有用……拷贝给我一份再删除吧。”
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他的体质是因为药物而产生的,我想,也许我能够研制出解药。”
虽然语气十分不确定,但灰原哀的表情格外坚定。
这一切都源于银色子弹,源于宫野家,当然也要由她这个宫野家的女儿研制出解药,将这悲惨的命运彻底终结。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我明白了。”
药物——在场的所有人都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但下一刻,房间外就传来了靠近的脚步声,所有想开口仔细询问的人都默契地没再出声。
萩原研二从这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