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发烧上想过。
自从知道自己是亚人以来,就没生过病——隔段时间就死一次,每一次死亡都会将状态刷新成最完美的时候,连带将体内潜伏的病毒一起清除,他委实很难生病。
喝了酒之后困意便格外明显,鹿见春名迷迷糊糊地只觉得困了,回了公寓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反正只是喝了酒,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实在不行明天再死一下吧——抱着这样的想法,鹿见春名抱着枕头睡着了。
按照睡着后有些稀薄的记忆来看,鹿见春名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似乎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谁打的来着?
电话里好像并没有说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但对方显然察觉到了他黏黏糊糊的声音不太对劲,于是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大概过了半小时,鹿见春名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敲门声非常地坚持不懈,在长时间没有得到主人的回应后,敲门的人在忧虑之下使用了不那么道德的方法——撬锁。
作为汽修厂主的儿子,萩原研二的手艺活干的十分不错,否则之后也不会去爆处组了。同理,撬锁这件事他也在行,随手找了根回形针掰直,捅了两下就将锁给捅开。
刚刚给鹿见春名打电话时,他就察觉到了鹿见春名的不对劲——不像是没睡醒的那种困倦感,好像连神智都显得不太清醒了,说话异常含混。
他生病了。
察觉到这一点,萩原研二立刻就赶往了鹿见春名所在的公寓。
敲门没有得到回应,他更是认定了鹿见春名此刻大概已经神志不清,从心口升起的担忧让他选择了知法犯法。
虽然很焦急,但萩原研二进入鹿见春名所在的公寓时还是很欲盖弥彰地说了一句“打扰了”,在玄关处换下了鞋子。
只穿着袜子踩在木质的地板上时没什么足音,但鹿见春名还是在模模糊糊之中察觉到了有人进入。
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他下意识地就释放了黑色粒子,在房间形成了高大的黑色幽灵。
藏太见推门走进来的是萩原研二,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悄无声息地蜷缩在角度,默默给萩原研二腾出了位置。
鹿见春名感觉到床榻的软垫微微下线了一点,紧接着就是骤然靠近的、属于萩原研二的气息。
萩原研二用手指撩起了鹿见春名的额发,对比发着烧的鹿见春名而言,萩原研二指腹的温度显得有些冰冷,让他不适地缩了一下脖子。
带着一点硝烟、烟草和男士泡沫清洗剂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再次接近,萩原研二用胳膊撑在床上,倾身下去,额头贴着额头地感受鹿见春名的体温。
萩原研二首先感觉到的是冷薄荷般的浅淡的香气,那是鹿见春名身上的气味。接着才是灼热的体温,明显不正常的温度通过相贴在一起的肌肤传递而来。
“小春名,你发烧了。”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柔和。
“原来是发烧吗?怪不得总觉得迷迷糊糊、而且身上发热。”鹿见春名因为萩原研二的动作而彻底醒了过来,含着水光的金色眼瞳倒映出他的身影,“……我还以为是因为喝了酒。”
萩原研二沉默了几秒:“你还喝酒了?”
鹿见春名突然意识到这件事不该告诉萩原研二,脸上的表情透出几分心虚:“啊……就,就喝了一点点带酒精的乌龙茶。”
“都含酒精了,明明就是酒吧。”萩原研二哭笑不得,“你还记得你学生证上的身份是18岁吗?未成年可是不许饮酒的。”
七年前他认识鹿见春名时,鹿见春名就是18岁,现在依然是18岁,萩原研二多多少少觉得这个证件伪造的不怎么走心。
按道理来说,如今的鹿见春名应该是25岁才对,但那张脸甚至可以去伪装高中生。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法外狂徒了吗?”鹿见春名含混地说,“我都犯罪集团的成员了,你就让让我吧,研二警官。”
大概是“研二警官”这个称呼的杀伤力太大,萩原研二沉默了许久,勉强揭过了未成年饮酒的话题。
他掩饰般站起来,背对着鹿见春名:“我去给你找点药吧。一医药箱在哪里?”
鹿见春名侧躺在床上,银色的长发铺在白色的床单上,他眨了眨眼睛,发现萩原研二的耳尖有点泛红。
“我家没有医药箱。”他理直气壮地说。
哪有亚人靠吃药来治病啊?这种不正经的亚人都该被开除亚人籍!
“……你家竟然没有医药箱?”萩原研二难以置信,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现在下去给你买点药好了,虽然没有体温计,但我猜至少也是38度以上了,不吃药可不行。”
鹿见春名欲言又止,很想说他其实可以原地自杀一次,然后立马就是一个活蹦乱跳无比健康的鹿见春名了……但他想起了上次在车里时,萩原研二靠在他肩上压抑着情绪说出来的话,对这个最佳选择产生了瞬间的迟疑。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鹿见春名的思考,两个人同时望向传来声音的地方。
放在书桌上是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发出振动。
鹿见春名躺在床上懒得动弹,“萩原警官,帮我接一下吧?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