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领导我吧。
那可不行。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四目相对,他们双双没有说话,却又好像用目光无声交流了许多。
片刻后,旁边的工作人员轻咳一声,打破沉默。
“那个,两位老师先叙旧。我在前面的工作间等二位……
“那边有水什么的,需要什么尽管找我。分词还按先前的来。咱们先试几次,没问题就开录!”
工作人员离开。
江黯依然捂着嘴。
而在他捂嘴之前,邢峙显然看到了他面上那滑稽而古怪的口罩。
一步步走到江黯面前,邢峙略俯下身后,用带着担忧的眼神看向他:“脸出什么问题了吗?”
要不要这么快看穿?
江黯试图给自己挽尊。
“也没什么,就是不太好意思让其他人看见。”
“不让其他人看。那能让我看看吗?”
“…………”
“是过敏了还是——”
“没过敏,就是太阳晒狠了。有几场戏演的是我在太阳下和凶手追逐。那些戏很重要,会占很多时长,也拍了很久……到时候你看来就知道了。当然,前提是如果你想看的话。”
“当然想看。我会请全公司的人看,算员工福利。”
“看《凶》是可以,至于《金陵春》……”
江黯瞄邢峙一眼,捂着嘴瓮声瓮气地说,“你现在职位是执行总裁一类的?你这当总裁的,请你员工看你演床戏啊?奇奇怪怪的。”
说完这话,江黯没听见邢峙回话,便抬眸朝他看去。
然后他看见邢峙在看着自己笑。
那笑容笑显得非常发自内心,与此同时还带了点如释重负的味道。
江黯问他:“怎么了?”
邢峙注视着他的眼睛道:“好高兴。”
“高兴什么?”
“你没有和我生疏。我感到好高兴。”
“……”
“江黯。”
“嗯?”
“我看看你的脸。”
“不要。”
“所以……戴着这样既能挡脸,又不影响录歌的口罩,不是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只是不想让我看。为什么?”
“…………别老是那么多问题。”
“好。我不问。让我看看晒伤的严重程度好吗?有做什么治疗没?不要盲目去美容院。应该去三甲医院的皮肤科。”
“……还教育上我了?”
邢峙走到江黯面前,用手指勾起他的口罩。“我看看?”
“行行行,看吧看吧。”
江黯不耐被念叨,但又有点不自在。
于是在任由邢峙把他的口罩脱掉的时候,他皱起眉来,并且移开了视线。
好一会儿过去,邢峙都没说话,江黯挪回视线,这便发现他一直在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脸看。
邢峙修长的指尖悬在江黯脸颊前,是一副想要触碰却又不敢的样子。
“疼吗?”
“有点刺痛。也有点痒。”
“录完歌跟我去秦家的医院。我现在联系人。”
“……不去,已经好很多了。”
“江黯?”
“好了,录歌了。别让人久等。”
反正邢峙看都已经看见了,江黯也不再理会的事,抬步走向了工作间,继而与邢峙对了几遍歌。
很快,正式录制开始了,江黯与邢峙各自戴着监听耳机,站在各自的麦克跟前。
麦克与麦克的距离颇为遥远,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就并不近。
江黯从未与邢峙一起唱过歌,配合起来倒还算默契。
江黯先唱:“南城的烟火已散。化一场旧梦难酣。把过往揉成胭脂,还能再香?”
邢峙跟唱:“血色被戏台埋葬。旧戏在唇齿流淌。画一幅丹青成像,也许能将他珍藏。”
之后两人合唱副歌:“情浓如酒,向来苦涩灌于喉,灼了肠烧了骨肺腑再淬烈火。
“今春别后,风雨却为他人收,徒留香拂满袖,原是情深不寿。
“思念也瘦,谁还取一颗红豆,握了手生了热再看着它冷透。
“错许当年,欠他多少个春秋。衣衫旧,换做谁,守他百岁无忧……”
这还是江黯第一次听邢峙唱歌。
他不知道邢峙唱歌竟这么好听。
邢峙的声音低哑、有磁性、而又极富有感情。
江黯几乎在转瞬间,就被歌词、被旋律、还有邢峙此刻看过来的眼神,重新带进了《金陵春》的故事里。
他想起了两个人台上台下的对视,你进我退的追逐,想起了邢峙用血在后腰上写下的字,想起了他杀青后目送他离开时自己的心情……
紧接着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江黯还想到了他们之间许许多多多的亲热戏。
在酒店套房内试戏时的第一次亲吻;在剧组安排的房间里一次又一次的磨合;以及他们在片场时当着无数镜头、导演、所有剧组成员的面,以李屹南和冷玉梅的名义,一次次情不自禁地耳鬓厮磨……
也不知道是不是唱得久了,江黯感到唇舌间有些渴。
这个时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