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昼将少年的肩膀揽起来紧紧抱进怀里,这个动作叫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些,近得沈缘几乎可以感觉到男人灼热的呼吸,打在他肩膀处阵阵发烫,因为本就身体羸弱的缘故,再加之沈缘已经劳累过甚,如今也只能靠着秦昼一双手臂,才能勉强直起身来。
“关斯言叫你了,圆圆。”
沈缘微张着唇侧眸探出手指,想要去摸那只手机,秦昼原本尚还算温和的眼眸中划过一道狠厉血光,他将少年的腕子扯回来握紧手掌中揉捏着,如同握着一团白花花的面泥,男人声音慢慢低下去:“圆圆想应他吗?”
“……”
“嗯?”秦昼咬着他的唇,含糊不清地道:“想不想?”
沈缘眼窝处泛起一丝泪意:“……不。”
秦昼轻轻笑了一声:“那圆圆想应我吗?公主?”
沈缘眨了下眼睛,声音有些缓慢:“秦昼。”
“叫什么?”
沈缘轻声道:“……秦昼哥哥。”
秦昼捏着他的下巴吻了吻少年水润唇瓣:“再叫一声。”
“秦昼哥哥。”
“来,再叫。”秦昼将那只手机拎到少年唇边,无不恶意地按紧了沈缘的腰身,听着耳边少年的抽泣声音,他软和下音色,道:“好乖乖,再叫一声。”
沈缘低头将脑袋靠在他臂膀处,眼泪糊了秦昼一肩膀,却又无法阻挡远方数米高的浪潮向他迎面扑来,只能一边抽泣着,一边轻声应道:“秦昼哥哥。”
“听见没?关斯言。”
“啪嗒”一声,秦昼扬手将手机扔到墙壁上砸了个粉碎,雪花花的白墙处被砸出一个细小的坑面,那块物体再落下来的时候,屏幕已经裂成了蜘蛛网,带着胶状物的玻璃散在墙角,藏在了地毯深处。
秦昼侧眸看了一眼,突然有些后悔:“……”
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再弄得到处乱七八糟,只把这个那个东西搞坏了倒还好,有需要再买新的就行了,但如果是可能会伤到沈缘的玻璃片或者可能制造出玻璃片这样的东西,还是不能随手就扔,他皮厚没什么,再深的伤口养两天就好了,但显然沈缘不行。
少年皮肤那么嫩,像盛夏时节长得规规整整散开来的绿叶子,掐一下便会留下一块不可磨灭的痕迹,打上细细水珠也会因承受不了太大的重量而折断,只有时时刻刻用指尖沾了湿润去好好地将他擦干净才行。
后悔。
一直到他搂着怀里恍恍惚惚失了神的小少年在浴室中清洗结束,又将他用一条长长的浴巾完全裹起来搁进被子里,看着沈缘打开手机玩起了消消乐,神色专注,秦昼依旧在后悔。
于是搭配着益智小游戏的BGM,刚刚上任的小秦总从抽屉里摸了部新手机,又从那一堆破烂里翻出两张手机卡换上,心甘情愿地屈身跪在地毯上,打着照明灯将那些玻璃碎片一个个地用手揪出来,直到拼成一个完整的碎裂屏幕方才放下了心。
“再也不能了……不发脾气。”秦昼给自己的脸来了一巴掌,清脆的声音丝毫没有打扰窝在床上玩游戏的沈缘:“以后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圆圆呢。”
不顾自己就罢了,还能不顾沈缘吗?
……
……
秦昼在入冬后的十一月正式接任了秦家所有产业,这一接任不知道,一接真是吓一跳,怪不得他爹那么着急用各式各样的方法逼迫他回家呢,这秦氏再没人管,不出三年就得烂成一滩泥,破产都是小事,真吃上国家饭就老实了。
秦衍确实有那个经商的能力,但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往往不能兼顾所有方面,而他爹又是个老了只想控制着底下孩子好好享受权利和名誉的,没年轻人挑起大梁,再雄厚的家产也得完蛋。
“混蛋玩意儿……什么狗东西,”秦昼翻着手里的表单,用蓝圆珠笔将一个个的人名划去,嘴里念念叨叨倒是骂得畅快:“……幸好我回去低头了,我要是不跟家里服这个软,就得去服刑。”
林星承在一旁帮着他弄,听他骂得头大了不少:“小秦总,消停会儿吧,这情况算是好的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最困难那会儿,消费限制得多狠?好生生一个秦家正名头的二少爷,能拿出来的流动资金还没人家一个暴发户多。”
“这东西说到底,还是那个……阻着你,现在倒是撤了,为了叫你继承家业你爹终于做了回善事,以前但凡有那个凭证在,法律上像你这种的,就算是自己用钱买的房子车子,都能被你爹合法收回去。”
“我怎么活都行,饿不死就成了。”秦昼把表单扔给他往后一靠坐下来,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要不是,算了。”
他自己乐意的,心甘情愿的。
推到沈缘身上那就真不是男人了。
林星承看了他一眼:“你养生?”
“没,”秦昼道:“男朋友的病不能碰烟酒,以后都诫了,还有你,你喝我不管,别把味儿沾我身上。”
林星承把手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用书夹收起来,闻言笑了笑道:“网上有句流传挺久的话,叫做爱人如养花,小秦总这养得不只是花了,是小青花瓷,怕他冷怕他热,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