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较。如果是别人,她就装作没听见了。她实在是不想跟人吵架。 可前几天陈招娣还说她勾搭盛河川,这对王大妈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她跟儿子、儿媳都是体面人,在乎名声。 她将衣服往盆里“呯”地一扔,瞪向陈招娣“陈招娣你什么意思谁马屁精了你给我说清楚。” 前几天打架吵架,陈招娣已被赵盼数落了,更何况王大妈那天也表明了态度,不会改嫁,陈招娣也不想再跟她吵。 她刚才怼盛景,是以为盛景年纪小好欺负。现在王大妈要吵架,她顿时萎了。 她也把衣服往盆里一摔,瞪着眼睛道“什么马屁精我说的是马云清。你年纪大了耳背了你” 王大妈真是气笑了。 夏老太赶紧打圆场“说起马云清,哎哟我想起她积的酸菜来了。想当年她积了一缸子酸菜,臭味熏得我一个礼拜都吃不下饭。果然资产阶级小姐就是不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 吴丽见盛景面露疑惑,指着一间正房对她解释道“马云清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几年前被下放了,现在还没回来。” 夏老太觊觎那间正房很久了,听吴丽提起这茬儿,她愤愤地道“她一个资产阶级小姐,黑五类,都被被下放了,这屋子怎么还给她留呢占着茅坑不拉屎。” 王大妈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不光是那间屋子,就是这整个几进大院都是马家的私产。五零年马家留了这个第三进院子,其余的都捐了出去,由各单位分给了职工住。 运动来前,马云清的哥嫂带着孩子出国,死活不愿意出去的马母留了下来,但也不敢再多留房子,只留了她自己住的那间,其他的又分了出来。 一年后马云清的丈夫跟她划清界限离了婚,她回来跟母亲住。之后她被下放,母亲病逝,她们自己住的那间屋子就空了下来。 夏老太一家七口就住在一间三十来平米朝北的倒座里,一直在打马云清这间屋子的主意。 只是上头有人曾受过马家的恩惠,一直不许人动那间屋子,马家唯一的一间住房这才得以保留了下来。 盛河川曾把这大杂院里的各色人和大小事都跟盛景说了一遍,盛景也知道马家的事。她还听说,马云清被下放前,是个大学教授。 如果她还活着,应该很快就要平反回来了。 盛景懒得理会这些,跟王大妈、夏老太等人打了声招呼,就提着菜回了家。 夏老太望着她的背影,对王大妈感慨道“盛大爷真要享福了。盛景又勤快,干活又利索,为人也不错。自她来后,盛大爷的日子眼看着滋润起来了。” 王大妈赞同地点点头,拧干了手里的衣服“可不是。比她那姐姐强一百倍。” 几人都是见过盛琳,还跟盛琳起过冲突的。两相一对比,就算对女孩儿要求高的马桂英都不得不承认,盛景跟盛琳一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盛景出出进进,见着人都是一副笑脸,嘴又甜。偏她还不是软性子,遇事能立得住。 想到这里,马桂英望向盛景的背影,若有所思。 盛景提着网兜走过院子,就看到自家屋子门开着。显然盛河川先她一步回了家。 盛景急走几步,叫道“爷爷。” 盛河川从屋里出来,看到她手上的网兜,问道“你买了什么菜我下班早,去副食品店的时候看到有草鱼,就买了一条。” 盛景高兴道“太好了。我去的时候没有了,就买了点筒骨和萝卜白菜。” 两人进了屋,盛河川倒了一杯凉白开递给盛景,问道“今天怎么样一切顺利吧” “不顺利。”盛景端起水,吨吨吨地把半杯搪瓷杯的水喝完。 除了中午吃完饭,她这一整天都没喝着水。 盛河川一听她说“不顺利”心就提起来了,看她这喝水的模样又心疼,道“你表哥不是送了你个军用水壶吗明天带去上班。” “好。”盛景放下搪瓷杯,抹了一下嘴。 她先往门外看了一眼,看到门外没人,这才回到屋里坐下,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盛河川说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