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清清白白读书人,你让我帮你养丹阳的野孩子?
滚蛋吧,你今日送来,明日我就禀告陛下孩子失足落水淹死了,尸骨无存的那种,你千万别送来。”
薛万彻闻言赶紧摆手道:“丹阳的孩子还在肚子里,就算顺利生下来,你觉得那个野种配我来说情,配来见你么?”
“那你这是?”
“我在担任灵州大都督时候有一子,是我平妻所生,她是灵州人,小门小户,成不了大妇,也因为此,我才能尚公主!”
薛万彻死死地咬着牙齿:
“她若是跟我门当户对,也就没有如今的这么些烦心的事情了,这都是命,墨色,我请你替我照顾好我的这个孩子!”
“你薛家是大族,兄弟众多,为何是我?”
薛万彻看着颜白低声道:
“我兄弟先前跟着罗艺,后又跟隐太子,最后跟着陛下,三改其主,丹阳性子乖张,我是尚公主,她是君,我是臣!”
“那个孩子今后可能是我唯一的子嗣,你说我敢赌么?
我若不提前安排,她们母子二人说不定就活不了!”
说着薛万彻突然跪在颜白面前,低声道:
“兄弟,你的为人我知道,也只有把孩子交给你我才放心,丹阳性子再乖张,她也不敢在这里露出分毫,求求你,拉兄弟一把!”
颜白拽着薛万彻,他就跟生根了一样,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颜白叹了口气:“多大?”
“贞观三年灭梁师都,那时候我认识的她娘,那时候她服侍的我,恰逢突厥未灭,我只娶她,未敢要孩子。
一直到贞观六年她怀上,贞观七年立夏丑时生,取名丑奴,到今年才过十个年头,满打满算九岁!”
“生辰八字你都给我说了,你这要托孤啊?
这样吧,我是不能收他为弟子的,安排给韩王李元嘉为弟子如何?”
薛万彻点了点头,喜笑颜开:
“韩王好,他性子大方,又是太上皇最宠爱的孩子,好啊,但做你的徒孙更好,隔着辈亲!”
颜白这才把薛万彻拽了起来,无奈道:
“辈分本来就乱,真要论辈分,以后还是各论各的,但你我依旧是兄弟,过命的那种!”
薛万彻点了点头,心事了却,整个人放松了许多,在颜白不解的眼神中他跑出了书房,片刻之后他带来了一个孩子。
孩子又瘦又小,眼神也不灵动,呆呆的,仿佛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一样,看着像是有点自闭症的样子。
跟薛万彻爽朗的性子不一样,但眉宇间却是跟薛万彻一模一样,光看长相,确定是薛万彻的种无疑。
“丑奴,跪下,磕头,喊师祖!”
孩子看了薛万彻一眼,然后又看了颜白一眼,默默地跪下:“师祖!”
很平淡,平淡的不像是一个孩子。
颜白把剩余的盐豆子全部倒在了孩子的手心。
然后把薛万彻拉到一边,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道:“万彻,我说话难听,这孩子咋看着有点,有点……有点像大肥呢?”
薛万彻叹了口气:“小时候吓着了,自那以后就有点呆,但墨色你放心啊,呆是呆了点,但不傻,绝对不傻!”
薛万彻拉着丑奴:“来,阿耶问你,五六七和六八九积多少?”
(s:古人把乘法叫做积,计算方法叫做铺地锦,战国就有乘法口诀,只不过是倒着背的,先从九九八十一开始。)
孩子眼睛一亮,头也不抬道:“三九零六六三!”
薛万彻得意的看着颜白,颜白也有了兴趣,看着孩子轻声道:“丑奴,我问你,三七六八和三九二四,积多少?”
丑奴眼睛又是一亮,伸手在眼前划拉几下,看着颜白直接道:“一四七八五六三二!”
颜白闻言瞬间呆住了,连忙又随口说了几组数字,无论加减,还是乘除,这孩子能做到张口就来。
看着颜白目瞪口呆的样子,薛万彻的得意道:
“我的丑奴是不爱说话,但真的不傻,墨色你现在信了吧!”
颜白点了点头,不可置信道:“神佛给他关了一扇门,却给建造了一个全景天窗,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
薛万彻走的时候心情很好,唱着秦王破阵乐走的。
丹阳公主终于在天黑的时候等到了薛万彻的见礼。
见薛万彻看都不看她一眼离开后,丹阳扭头对身边的一嬷嬷问道:驸马都尉早间去哪里了?”
“回公主,送薛之劫小郎君去楼观学读书了!”
“那丑奴呢?今日没来拜见我,是不是也去了?”
“回公主,是的,小的亲眼看见驸马都尉把他抱上的马车,小的估摸是送到楼观学去了吧,驸马和县公关系好......”
丹阳闻言眯起了眼,瞬间就想通了一切,她不但没觉得羞耻,反而冷笑道:“颜县公也是没点眼色。
我是皇帝的妹妹,我是君,他是臣,这是我的家事。
去准备几份礼物,明日我去看晋阳小侄女去,我倒是想问问颜白,他到底要做什么,是真的要让我难堪么?”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