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在晋朝时置晋安郡,后来升为闽州,管晋安、建安、南安三郡。
颜白原以为这三郡距离有远近,三个县的县令来这里有先后,不承想,这三个县的县令竟然和传话的席君买等人一起到来。
颜白以为他们已经收到朝廷的告知,结果问他们为什么聚在一起,他们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咕噜噜的眼睛在左右打转。
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几个员外,这里的员外和长安的员外明显不一样,气质不一样,长得也不一样。
长安里能被称为员外的在东西两市是最少有一间铺子,城外有十几亩地,家里有好几个供使唤的奴仆。
而且他们是没有资格跟着长安万年两县的县令去面见比县令更大的官。
但在地方上员外不是官员,但却可以说是“知名人士”,他们可以代表百姓,传达地方意见,辅助县衙治理地方。
所以,泉州的这群员外才有机会来见颜白。
剩下的员外衙役已经去通知了,他们算是人上人,他们不会躲在山里,躲在山里体现不出他们的权威。
所以很好找,最多半月,泉州所有的员外都会来到这里,前来拜见新上任的刺史。
看着这三位县令的模样,看着他们清一色的酒糟鼻,不用想,这三位县令就是混日子的主。
在泉州这一亩三分地当上了土皇帝,至于治下他们肯定没管,而且看他们的眼神,颜白觉得他们以为自已也被贬到泉州的犯官。
跟他们一样,这辈子就困死在这地方了。
三位县令的确以为颜白是被贬过来的官员,可看着看着又觉得不像。
为什么这位长安来的上官能带这么多人,为什么还有府兵随行,为什么胡人,真人,和尚,学子,工匠各种人都有。
而且眼前的上官身上还带着一股好闻的味道,甜甜的,香香的,记忆里才有的那种味道,长安贵人的那种味道。
颜白扫了一眼三位县令,名字的都不想多问,直接道:“说说吧,你们三个各管三县之地,怎么会聚在一起的?”
刺史的话很平静,可却让三位县令心底一颤。
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这位刺史叫什么,来这里做什么,因为什么而来,之后又会做什么,三位县令吃不准,所以,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颜白叹了口气:“我叫颜白,新来的泉州刺史,先前是万年县令,之后兵部侍郎,如今被陛下安排到了这里当刺史。
还有,我没犯事,也不是犯官被贬,所以,请不要害怕,好好的答话,然后好好地按照我的安排做事!”
“是是是!”
三个人松了口气,慌忙不迭的答应着。
既然不追究三人为什么聚在一起,想必这个事算是过去了,然后脑子里在想长安姓颜的都有谁,当个县令的是谁,最后当了兵部侍郎的又是谁?
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这么一个人,毕竟这么多年都没有去长安了,只知道长安有颜家,但颜家不都是读书人么?
什么时候出来个封疆大吏?
颜白看了看已经好了不少许敬宗,转过身,去看席君买抓的小猴子去了。
许敬宗知道颜白这是在压着火气,快步走上前,扫了一眼三人,露出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脸道轻声说道:
“刺史累了,这几日坐船也乏了,所以剩下的事情我来做。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敬宗,官拜中书舍人,这些随颜县公而来就是为了治理泉州,你们治下在籍百姓有多少户?”
三位县令一听眼前的这位是许敬宗,还是中书舍人,顿时就变了脸色。
许敬宗他们是有所耳闻的,大业年间的秀才,在读书人眼里许敬宗三个字就代表着才华,人虽道德有瑕疵。
但才学却是没得说。
晋安县令一听许敬宗三字,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回中书舍人的话,下官何……”
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敬宗打断,只见收起了笑脸的许敬宗淡淡道:“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你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只想快点知道我刚才问的问题的答案,还有,我现在不是什么中书舍人,我现在是泉州长史!”
三人脸色一僵,刚才那位何县令讪讪的笑了笑,赶紧道:“回长史,晋安县治下共有百姓一千三百余户!”
剩下两人被许敬宗这喜怒无常的样子吓到了,紧随其后道:“回长史,建安全县九百余户!”
“回长史,南安全县一千一百余户!”
一旁的颜白闻言,不由的叹了口气,这泉州果然是兵家不争之地,这都没有人,还争个什么,站起身来,轻声的笑了笑:
“余?也就是说当个县令连治下具体多少户百姓都记不清楚?”
何县令闻言赶紧道:“刺史莫怪,其实不是这样,泉州多山民,那些人住在深山里面,荒年轻徭薄赋的时候他们会下山来,遵守衙门的安排。
等到有战乱,或者山下的收成不好,税收不符合他们的心意,他们就进山去,宁愿过那与世无争的生活!”
颜白闻言轻轻一笑,淡淡道:
“这些人倒是精的很,不收税或者山里日子过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