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在长安的生意铺子开始不那么好过了起来,原先不收租金的铺子如今也开始收租金了。
不单单如此,原来无限期可以续租的铺子入籍有了年限,年限变成了一年,也就是说一年之后这些铺子可能会换人。
这些铺子最后的受益人都是二囡。
这些铺子的来源是颜白和李晦重整东市后空余地方新盖的铺子,西市也有,西市的是颜善重整西市之后送给二囡和裴行俭的。
裴行俭有十多间,二囡有七八间。
虽然说有的地段不是很好,但在如今人满为患的长安,能做生意的地方也只有东西两市,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明百姓,生活上所缺的东西,衣食住行,哪个不去东西两市买?
因此,哪怕位置不好,比较靠后,但在一铺难求的东西两市,只要有铺子,哪怕你不做生意,只要租出去,做个富家翁一点都不难。
至于李元嘉则是一个没有,因为他拜师最晚。
等颜白接受了他,东西两市早就改建完毕了,他虽然没有,但颜白知道养孩子不能厚此薄彼的道理,家里人闹别扭大多数原因是有人觉得长辈偏心。
所以,颜白政道坊新盖出来的房子给了他很多,足足三十多套。
李元嘉好像对钱没有概念,也好像不怎么缺钱。
他缺钱时候都会去跟李二要,要的不多,都是七贯八贯的样子,李二则大方得很,他似乎很享受李元嘉朝他要钱,李元嘉要七贯,他就给七百贯。
并且很大方地说:不够再来找二哥要!
李二现在巴不得自己的兄弟都来找自己要钱,只要他们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心思,遵纪守法,乐于在长安当个富贵王爷,李二很乐意支持他们。
别说几百贯钱,就是天天山珍海味李二也是愿意支持他们。
李元嘉就是知道这些,人已经放开了,每次回家都会找李二要点钱,到如今,不去找二哥要钱,他自己心里都不踏实。
这不年初的七百贯全部花完了,李元嘉把这些钱全部都花在了微言楼的装扮上。
如今李元嘉正跟着匠人忙着研究倒酒的器皿。
用他的话来说他要做一个双足酒樽,背面可以贮酒,每次倒酒时一个脚站立,酒若倒满酒樽时,则双足站立,酒不满时则一只脚往前倾。
政道坊房子的事儿李元嘉交给了尉霖,他不想卖,他认为这是长辈送给自己的礼物,卖了不合适。
就跟尉霖说如果有人要租的就租出去,租给读书人和官员最好,严禁租给了卖肉的,他怕屋子里面有味道。
尉霖倒是听进去了,但他不会做生意,也不会算账,如今半年都过去了,尉霖硬是没有租出去一套。
八月眼看就过完了,八月一走,就剩四个月就到年底了。
武家人一想自己马上就要痛失这些铺子,痛失这两年好不容易打点起来的生意场不由得开始着急。
原先仗着二囡和颜白的关系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如今去问二娘子,二娘子却说她要安心读书,这些事儿她不管了,要交给天意。
二娘子不愿意管这个事儿,他们又没有那个胆子去找颜白,更没有胆子去河间郡王府。
这么大的事儿能做主意的也就只有颜家人和河间郡王府的人,事发突然,这个事儿说不定就是两家之中某一家做的决定。
于是,武家人开始自查,从上查到下,看看最近是不是家里人说了不中听的话,得罪了宜寿侯或是李晦。
查了三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一抬头突然发现仙游酒断货了,不光如此水泥也断货了。
今日洛阳也快马来信,洛阳的仙游酒和水泥生意也断货了。
与此同时,洛阳一家姓谢的铺子开业,地段好,卖的也是最纯正的仙游酒,开业那天,裴家在洛阳的大管事还派人送去了贺礼。
这是要做什么,武家人很清楚,要抢占他们的份额呢,他们赶紧派伙计快马跑了一天一夜,就是想来长安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安洛阳这两地的生意都出事儿了,这两个晴天霹雳,可把武家人吓得够呛。
这种事儿就不是他们可以去试探的,定是颜家或是李家做的决定,趁着家主在,赶紧把这事儿告诉了武士彟。
武家开始开家族会议,所有成年的男人齐聚一堂,武士彟和杨氏坐在高位俯瞰众人。
武元庆,武元爽二人仅次于他们的父亲和母亲,至于长女武顺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二囡虽然颇受武士彟的疼爱,但也依旧没有资格。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武士彟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众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武士彟扫了一眼众人,轻声道:
“刚才听你们说,收益最大的两门营生被断了,那我就多句嘴,可有人开罪了颜家或是河间郡王府?”
武士彟的堂弟闻言赶紧道:“大兄,查过了,里里外外都查过了,未曾有之,未曾有之啊。
河间郡王不问世事,二世子李慧炬久在东宫未到东西两市,宜寿侯更是远在仙游,这两家是什么样的人弟弟心里清楚,捧着都来不及,怎么敢去得罪啊!”
武士彟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