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口一条二十多级的台阶,台阶很长,站在台阶下人就会显得很小,也就衬托得衙门又高又大。
纵观长安所有官员的办公衙门都是这样,门面都是又高又大,尤其是大理寺那大得吓人,看着都让人心里直哆嗦。
台阶两边就是垂带石,自从颜白当县令以后,这左右两边的垂带石每日都是光可鉴人。
如今在上面已经隐约可见一道浅浅的凹痕,这些都是孩子们屁股磨出来的,只要天气好,这儿可是孩子们的乐园。
几十个孩子在这儿排着队玩滑滑梯,从台阶爬上去,然后再从垂带石滑下来,简简单单的一个东西却让孩子们乐此不疲。
在以前这人是没有孩子的,垂带石上都长着青苔。
可随着颜白的上任,政策清明不袒护坏人,万年县衙已经在长安获得了极好的名声,慢慢地大家不怎么害怕这个总是挂着笑的县令。
大人们不怕,小孩子就更不怕了。
开始的时候只有务本坊里面几个胆大的孩子在这儿玩滑梯,他们父亲都是衙门里的衙役,母亲有时候需要忙地里的事儿,没有人照顾。
父亲来县衙点卯的时候有时候会把孩子带上,嘱咐他们在这里玩儿,散衙之后再一起回家。
孩子们好动,待片刻就觉得无聊,可又不敢跑远,跑远了会被人拍花子,这可是家里人千叮咛万嘱咐的。
阿耶说被拍花子抓走了之后会抓到缸里养小人,然后专门乞讨,这事不是没有,现在还有二十多个拍花子头盖骨挂在东市门口当铃铛呢。
这些都是罪孽深重的,被衙门活剐了,原本有骨头架子的,但被丢了孩子的家长偷走了,听说扔在茅厕里。
如果这世界真有神佛,那这些人估计一辈子都投不了胎。
仅剩的头骨挂那儿,丢了孩子的人路过就会吐一口唾沫,原本有几个没死,被颜白判了个无期,要清理一辈子的污水去。
可这几个家伙就扫了一天,就掉在污水渠里面淹死了,死状很奇怪,眼珠子都不见了,胳膊和腿也断了,五个指头也是奇形怪状。
案子到了衙门,众人都说是掉污水渠摔的,颜白其实知道是谁做的,只能捏着鼻子认同是摔了,然后就结案了。
自那以后,颜白在万年县彻底地获得民心,越来越多人为颜白奔走呐喊,说颜白是个好官,百姓都是人云亦云的。
虽然并没有切身感受到颜白的好,但大家都这么说了,那颜白就是一个好官,都说这么一个为民考虑的官员,那是百姓的福气。
因此......
孩子们害怕,不敢跑远,无聊的时候刚好就发现了这长长的垂带石,他们就跑上跑下地滑.
衙门口值守的衙役见都是同僚的孩子,也懒得管,站岗枯燥,看着孩子玩也能减少点苦闷,谁知道别的孩子看到了也慢慢地聚集了过来。
开始的时候就四五个孩子,不知道怎么的孩子就多了。
等到东市商贩的孩子也来这边玩耍的时候,颜白才知道“市侩”的长安人把衙门口当成了专门看孩子的“幼儿园”,很多人宁愿穿半个长安城也要把孩子送过来。
一问理由。
他们说他门口有值守的衙役,孩子搁在这儿安心,拍花子的不敢来。
孩子是搁在这儿了。
但是来的时候都有孩子在偷偷地哭,颜白好奇一问,好家伙,玩滑滑梯把衣服都磨烂了,回家挨打了,来时又被拧着耳朵嘱咐了,所以才偷偷哭。
等大人走后。
眼泪一擦,又是欢声笑语。
垂带石上面的凹痕都是这些孩子们用屁股硬生生地磨出来的。
大肥来了长安,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伽罗。
伽罗说大嫂嫂和茹娘子在家一起看孩子,一个负责喂养,一个就负责带,再加上朱丁的婆娘和毛伊罕进了府,四个女人照顾两个孩子就足够了。
朱丁婆娘照顾小侯爷,小娘子,不管今后咋样,这情分是有了,等小侯爷长大了,自己再去求求情,自己的这两个孩子今后就有着落了。
可把朱丁可高兴坏了,学着别人给长安的大牛写了帖子,两人在打铁房喝了个酩酊大醉,直言这辈子遇到侯爷是最幸福的事情。
朱丁是开心了,别家可是气得直拍大腿,恼恨自己为什么不脸皮厚一些,这等好事让朱丁这个死瘸子占了先机。
裴茹怕颜白在长安过得生闷,就打发伽罗来看长安的老宅子,顺便也让初二回仙游,跟南山先生的弟子把亲一结。
两人都二十多了,可不敢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初二就要被官府问责了。
李元嘉看了一眼吵闹的孩子,坐上去滑了一次,加速度的感觉让他意犹未尽,准备撩起长摆再试一次的时候,却见师姐二囡正站在台阶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李元嘉顿觉脸色一红,赶紧走下台阶见礼。
二囡学着男子的模样抱歉回礼,然后从身后老斑鸠的怀里拿过来一个特大的包裹:“来,帮我把这些肉饼子给孩子们一分。”
李元嘉看了班弄一眼,然后好奇道:“师父让买的?”
二囡摇摇头:
“没,我那会在东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