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没有给颜白任何赏赐,或许是因为太高兴忘记了。
或许是在想给什么好,颜白觉得不给最好,到时候真要犯点什么事儿直接抵消就行。
剪刀内侍自钉马掌之后,又多了一项叫做蒸馏提纯的技能,再加上他是李二的贴身跟班,不知道他忙碌起来会不会仰天怒吼:人活着为什么会这么累。
昨日东市改造分工已经完成,今日正式动工,可动工没多久萧文石就皱着眉头急匆匆地走到了县衙。
“有商户说他们掌柜说了,东市改造可以,但是不能耽误他们做生意,不能把东市围起来不让人进来。”
听萧文石这么一说,颜白站起身,看着远处东市所处的位置,又看了看一脸着急的萧文石,好奇道:“你难道没说清楚利害吗?不是说耽误的这些日子以今后的税收来做抵扣?”
“说了,人家说他们掌柜是这么通知的,家里人多,人吃马嚼的周转不开需要正常开业,如果把东市围起来不让人做生意就是要命,家里人要饿着啦!”
“问了哪个府上的么?最多半月,就算不做生意也用不着要出人命,也用不着一家人都挨饿吧!”
颜白站起身:“这明显是个借口,看来是有人不爽啊!因为这几日的耽搁,咱们都减少了半年的税收,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是赚的吗?”
“问了,李市令亲自去问的,他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好看,气得鱼竿都撇了!”
“那是谁?”颜白好奇道:“能让李晦气的把鱼竿都不要了!”
萧文石吞了吞口水:“安义郡王李孝常。”
“李孝常?”
“嗯,前隋大将李元通的儿子,陛下的族叔辈,县男您经常入宫,昨儿卫王也在,这个事儿要不要借卫王的口去说项一下?”
“说项一下?”
颜白觉得有些好笑:“什么时候万年县县令管自己县内之事还要找人说项?人家摆明了就是挑刺儿,这时候你找谁说都没用,就算最后闹到陛下那儿也是个和稀泥。
萧主薄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官的秘密。
咱们是在为朝廷做事儿,朝廷最后看的是结果,至于过程怎么样没有人在乎,但只要结果是好的,是符合陛下和众多商户百姓的利益,咱们做的就是对的,明年这时候你如果想成为真的主簿。
那就做好遇到事不要想着去找人说项,而是认认真真地把结果呈现。”
萧文石琢磨了下,觉得很有道理,试探道:“强项令?”
颜白摇摇头:“可不是所有的铺子都是商贾,其实这东市地段好的商铺背后都有人,毕竟都知道在这儿开铺子最赚钱。今儿我们如果镇不住这一个,就会有更多的跳出来,到时候才更难办!
我猜啊,他们根本就不是要开门做生意,而是希望能从衙门这里撕开更大的口子!”
萧文石恍然大悟:“县令的意思是他们不满足六个月的税收减免?”
颜白深吸一口气:“八九不离十了!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这时候不咬一口,等环境好了,人多了,生意好了,一切尘埃落定就是咱们说的算了,他们再想咬住咱们就咬不动了!”
“那县令的意思是?”
颜白冷冷一笑:“背后人不出来,咱们就装傻,我的意思是打,打给所有人看!”
“咱们打不好吧!”萧文石有些犹豫。
颜白恨铁不成钢道:“咱们衙门只收税不打人!东市归市令管!”
萧文石彻底地迷糊了:“那谁打啊!”
“咱们帮李晦打!陛下是他族叔,打来打去都是一家人,就算打出了事儿也是宗法处置,关咱们何事啊!”
萧文石深深的看了颜白一眼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都是人,这脑子咋不一样呢?这胆子咋也不一样呢?
帮李市令打,这借口新鲜!
不良人很快就聚集起来了,一听要打架,埋葬在这壮小伙子血脉的基因开始苏醒了,光明正大的打架,在县令的带领下,这么刺激的事情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很快众人就找好了棒子,看着颜白上马,这些人跟在身后,乌泱泱地就朝着东市走去。
李晦正在东市门口气得骂娘,一句句贼你妈,湿你北,喷涌而出,一个好好的知书达理有涵养的读书人,不知道被谁气成了这样,颜白坐在马上,吆喝道:“君子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李晦咬咬牙:“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敢不敢打!”
李晦瞪了颜白一眼:“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打了我回家老爷子会锤死我!”
颜白哈哈一笑:“不敢打这一辈子就只能当个五品市令,要不要打个赌,你今儿要是打了,你家老爷子说不定会偷偷地告诉你打得好!”
“不信!”
“不信的话那就试试咯,反正都这个地步了,光在那儿骂人有个屁用,再说了打几个仆役帮闲用得着束手束脚的?”
李晦咬咬牙:“有没有不打人的法子,你聪明,再想个法子,我阿耶整天都喝酒度日了,我不想给他添麻烦!”
“有,但是比较毒!”
“什么法子!”
“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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